主时,后者笑意,在那时的张嘉陵看来,的确是慈爱有加。因此托金石泉带去一壶毒酒,递到男子眼前,令其不必受如此的苦头,毕竟是连有多日粒米未进,即使仍旧剩下些力道,求死一事,不见得有多容易,死相大多也是狰狞。
正是从今朝起,金石泉染病,可前后找过许多位郎中,皆瞧不出症结所在,只是不敢窥大日悬空,而仅仅到夜色深重时节,才敢出门。
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城内的百姓却觉得这等难得一见的冬时暖阳,最是金贵难求,纷纷趁此时外出,虽说是街巷浪迹,人心不安,都是多少听闻到城内的风声,皆是有些惧怕,毕竟连街石都是翻出,遍地杂乱,而大抵三家又要依此挨家挨户征收银钱,可对于城内中人,早已是见惯不怪,瞧见这等难得的好天景,当然是有些欣喜。
铁匠铺面纷纷开门,打铁声重新响彻一城,而有许多汉子见今日天暖气清,便纷纷将人手聚集,上山采石,即使是冰雪尚不曾消融,行路攀山时候多有跌滑,可依然是有很多打算凑这冬时难见的好时节,纷纷吆喝起攀山采石的号子来,向周遭在日光之下闪动明光的高山处迈开脚步来,尽是一片欢腾景象,而至于昨日夜里之事,好像并无多少人挂在心上。
城内一处客栈内,小二才是骂骂咧咧将门前的碎石清扫干净,就有客人登门,瞧不见这两
人的眉眼,只是觉得这两位浑身的血气浓得化不开去,只得是张罗两句,安顿好这两位登门的客官,琢磨半晌,总觉得不甚妥当,思索片刻,还是未曾同掌柜知会一声,心说大概是这几日来杂事不少,前两日又受惊,才有的这般驳杂念头,于是就将此事搁置下来,上前笑脸相迎。
来的这两人皆是头戴斗笠,未曾露出真容来,只是一位瞧来壮实些,一位瞧来身子骨纤细些,不过城内江湖客不少,大多自是见怪不怪。
「酒家,敢问前几日可曾有位跛脚之人前来住店?」
小二当然是想到了那位昼伏夜出的古怪刀客,登时面皮就是有些后怕,不过还是壮胆凑到那位开口之人耳畔,悄声嘀咕道,「客官可是认得那位?不瞒客官,前两日有衙役前来收银钱,就找上了那位古怪的跛脚刀客,下场当真是惨不忍睹,被乱刀斩得瞧不出人形,不过我瞧两位客爷血气甚壮,八成是不会有多少畏惧,这才是如实相告,是否要在此间留宿用饭食,皆看两位的心意。」
开口那位江湖客似乎是笑了笑,命小二预备两碟好菜式,两碗清粥,不过又是询问那刀客可否有物件留下,又可否是要差人送往别处,小二也不知为何,皆是作答。
有这么数枚漆黑布面的包裹,那位刀客曾递出相当分量的银钱,令其寄往一座同属北地边陲的小城中,大概也无需过多猜
测,就能够知晓当中放的是何物件,江湖客也未曾过多过问,只是又添了些银钱,吩咐小二千万顾好,想来那位刀客的刀,除却斩杀衙役之外,也能杀小二,倘若这东西有失,怕是小二也难辞其咎,为此丢了性命,当真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