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出个相当老生常谈,而又不尽妥帖的说法,棋盘纵横,世上有无数精于此道的大才,够称得上国手或是一境之内难逢敌手的,终归是极少,同样是一方棋盘落子连气规矩,对弈两人都是深谙此事,有人只能算庸手,而有人则能称为高手,不单是见过多少棋谱烂熟于心,是否懂得用奇,乃是重中之重,奇正相生,方才是能于此道中立足。
昧着良心,倘如说岑士骧乃是位庸手,只擅步步为营,那这位从前少有听闻名声,传闻是发迹于洙桑道这般小邦之地的温瑜,则令黄覆巢觉得更难对付。
不见得棋艺高深莫测,可毫无疑问,温瑜现如今果真是从无数人潮中脱颖而出,走到黄覆巢眼前缓缓落座,接过岑
士骧原本所留的棋局,持子悬而未落,这一步棋终究是要落在何处,还是要等黄覆巢持白先行。
病书生黄覆巢从来不曾觉得自个儿用兵的本事冠绝人间,前人彪炳,后人绝艳,然而曾在当年叱咤大元风起云涌,兵锋所指一望之下,王庭披靡的黄覆巢,何时未曾有一份傲气,也不必说是正帐王庭三段壁垒中,有一段早已注定翻腾不起什么波澜,手握如此先机,当然是要好生观瞧一番,这位温瑜要借何等举动,方能破去此局。
病书生抬手随意挥动两下,似是要扫去眼前雾雪,侍女兰溪挥旗号令,三军
齐动。
擂鼓吹角,戈甲蹄翻,几要震垮一座神门岭。
往后大元史册中,当有一笔,大抵是大元此年冬末,胥孟府于今日三军齐出,叩关渌州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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