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说是大元战事,已悄然踏
入到那等两方毫无保留,倾力出击的时日,胥孟府尚且存留的后手,算计下来,除去已是露相的各仙家宗门之中的修行人,各部族处私养的猿奴,不知来头的黄衣力士,近乎就只剩下因一人独强的胥孟府本府,而无需细思,胥孟府之所以这些年月来有如此
声势,归根到底,只是因为一个燕祁晔,凭四境近乎五境的雄厚修为,与其女干诈狠辣手段心思,背着一座胥孟府,步步走到高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说是自从战事初其,期间王庭衰而复盛,耗费去不晓得多少条性命,打空大元一地多少钱粮,为的就是将燕祁晔逼到亲自出手的一瞬,而眼下就是这般好时节,千载难逢。燕祁晔赌王庭能否撑住江河日下的境况,而温瑜岑士骧乃至少赫罕,则是将身家性命,尽数压到燕祁晔坐不住的那日。
世上万般不易,或是所谓山雨欲来人人自危,为的便是这场惊世骇俗的雨帘落地过后,人间换新颜。
好在苍水关惨烈战事推行至第九日拂晓时,王寻尺提兵杀至神门岭外五十里,距离将刀横在极长时间都无动静的燕祁晔咽喉,只差拔刀横刀两步。
山林其中霜雪未除,大雾弥漫,分明是该破晓在即的时辰,然伸手不见五指,兵卒歇息整顿,唯能见星点火光,与马匹安时喷出的道道白气,单看天景,倒是很像当初黄覆巢举兵破开渌州北路时那般,最是适宜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的好天气,兵卒人人挂伤,渴时吃雪,饥时嚼草,虽是人困马乏劳累万分,可仍是睡得不甚踏实,时常有裹甲而歇的兵卒仰起头来,向北方阴沉沉雾蒙蒙天幕望去,那是短短五十里外,黄覆巢乃至整座胥孟府的咽喉地。
可王寻尺身旁那位清秀小卒,却时常抬头向西边张望,不知是在等候什么。
在不知多少里外,距上齐仅十日路程的紫昊荒凉无人边关地,有马车缓行,驾车的由一位童子,变成了个眉头深蹙的年轻剑客,并未频频挥鞭,而是任由马匹缓行,手中托着一枚木尺,一把雕刀,看向这两物件时神情稍缓和,而很快又是蹙眉。
而这两枚物件,恰好是云仲敲竹杠所得,木尺出自朱家兄弟,雕刀则是由那位神通莫测的账房递交,近来除却悟剑气修行一事未敢停歇外,大多时日,云仲都捧着这两枚物件琢磨,本意倒并不是为琢磨透彻,朱家兄弟与那账房的本事,而是为印证剑道,但苦思冥想两日,如何都是不晓得这两枚蕴藏内气深厚,几近能算上非凡宝物的玩意儿,究竟有何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