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如今的情况,有那三老主持,这在场的诸多大儒,本来就难以避开了,邱言不过是给这件事加一个保险。
“好了,这圣贤堂也看了,并无什么要紧的,寻常人家也多有将圣贤画像悬于屋中,知行书院不过是悬的多了一点。”那孙庵看过,呵呵一笑,做出了评价。
但听到这话,便是那有心倾向于邱言的周东义等人,也免不了暗自嘀咕起来:“好家伙,这哪是稍微多了一点,也太多了吧,粗略一看,史上有名有姓的圣贤之辈,几乎都在屋中,这要是真不辨别,予以澄清,传到了后世,那不明真相之人,不要真的以为,这知行书院,是承百家传承而出啊!”
这些并不是杞人忧天,不入天君,过往之事终究难以干涉,但并非无法影响,以今朝而改过去,在现实中难以实现,却可以在人心中达成。
便是在座的诸多大儒,他们背后的书院传承,也未必真的都是圣贤传下,但只要得了圣贤精神,或者有文心之人开辟文道,建立学说气运,便可立一书院,然后诠释经史典籍,待得名声出来了,便可托于一家,将圣贤精神注入泥塑,将传承的历史向前“延伸”。
天下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名声也是一样,便是本来不是这个传承,但若是说的人多了,讲的人多了,天下人都觉得你是那个传承而出,你自然也就在他人的人心中,成了那个传承。
这其实是一种俗定约法,很多书院皆是如此,只是那创始的一代早已故去,现在在场的皆是后来的传人,而且所学也都是货真价实,那过去的来历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但再不重要,其中的猫腻,他们也是心知肚明,眼见这知行书院的架子搭了起来,等时间长了,在民间传开了,人心确定了,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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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三老开口,其他人如何违逆?
这种时候,便需要一人主动出马了,而也有人不负众望,待得众人从圣贤堂都出来了,韩远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来到邱言跟前,问道:“在下在海外的时候,便听闻过武经总要之名,一直无缘得见全本,这知行书院中必然是有收藏了,可否借之一观?”
这话看似客气,仿佛还在奉承邱言,但实际上却在点醒邱言,告诉其人,到现在他虽有名望,也曾着作典籍,但终究不是儒家正道,而是兵家之书。
众人一听此言,都是心中大定,觉得摸到了邱言的痛脚、死门,反而都不怎么担忧了,只想让邱言先言,待得说得差不多了,再扔出这个杀手锏——
兵家之人,开儒家书院,先就根子不正,抓住了这一点,几乎等于立于不败之地了,除非有什么意外出现。
至于这个意外是什么,在场之人也都心知肚明。
“除非此人还能写出一本儒家典籍!”
“但典籍之事,本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哪里随意就能书就的?一本典籍成就,就要将心中感悟积累耗尽干净,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的时间,才能重新积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