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去趟医院。”
“想好了?”
“嗯。”项北已经下定决心,不舍得也得舍。
“真舍得吗?”
“为了以后,必须舍得。”
“好,我陪你去。流产完需要静养调理一段时日,到时候你回家还是?”
“办住院调理吧,我不想我妈担心,调理一个多月差不多也开学了。”
“你不是研究生毕业了吗?”
“我要读博。”
“噢,你来之前章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他想见你,一直苦苦哀求。”
“你告诉他了?”
“没。”
“那就好。穆宁,永远不要对一个背叛者心软,不然刀峰会从他身上转移到你身上。”项北看似在对穆宁说,其实在对自己说。
“你们突然走到这一步我挺惊讶,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穆宁,等一切都尘埃落地了再和你细说好吗?我今天有点累。”
穆宁见她面容憔悴也不强求。
“那你早点休息,我专门换了套间,你住哪个房间?”
“随便哪个都行,你先去睡,我在这儿坐会儿,明天在医院还要靠你操心呢。”
“好,你别坐太久。”
“嗯。”
项北在客厅坐了一整夜,半夜靠着椅背眯了一会儿。早上穆宁看到项北吓了一跳,
“小北,你在这儿坐了一夜吗?”
项北转过身,
“嗯,很困,但睡不着。现在几点?”
“七点半。”
“洗漱完去医院刚好。”说完项北又继续望着窗外发呆,穆宁不敢打扰她,自己先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到医院刚好八点,人有点多,需要排队看诊。等待的过程很难熬,愧疚感裹挟着项北,让她不敢直视肚子里的孩子,旁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审判她:项北,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孩子在天上找了半天,选了你当妈妈,可你呢,却要亲手杀死她,你比章岭楠更狠毒,你会遭报应的。项北受不了了,慌忙捂住耳朵,可是那个审判的声音反而更大,折磨着她。
穆宁拍了拍她,“小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项北放下双手,整个人颤抖着摇头,“我没事。”
“广播叫你了,我扶你进去。”
医生按常规询问了孩子的月份,听了心率,像谈论天气一样讨论着孩子的去留,“确定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