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人走远,吴维方才回头。
许是瞧见吴维脸上的疑惑之意,秦方玉缓缓开口,“我不去,今日县太爷千金有约,观松亭聚!”
吴维心思变幻,方才点头,“如此甚好,你我二人可结伴同行。”
这青石小巷中,两人有说有笑,一路前行。
“吴先生,你与江柳儿的婚约?”
吴维用伞尖打落一朵紫色的花,将它放入手心,抖落花瓣上的点点水珠,“这紫罗兰还得是花骨朵的时候最有意思!不仅仅是紫罗兰,任何一种花都是如此!”
“更不用说是那种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赏花的人总会因为这罕见的花苞对它心生期待。但等到花张开了,见过了,也就没有多少价值了。”
“且不说能不能达到赏花人的心理预期,就单单是花期甚短这一点,便着实有些不讨喜。”
秦方玉微微点头,“那先生觉得,这紫罗兰,可还入眼?”
吴维偏头看了一眼秦方玉,“你晓得的,相比于花,我更爱石缝中的草。”
“可有花苞冒头,有人下注,这花就必然有一个结果。”
吴维将紫罗兰丢在地上,花瓣顺着青石板上的水流进沟里。
“天下所有花都一样,不外乎花瓣花托花蕊三者耳。”
“匿于深山之中,其美再盛,除却蜂蝶也无人可知。”
“生于盛世红尘,其味再淡,皆尽水墨评花香典雅。”
那秦方玉轻轻一笑,竟有些迷人。吴维确信,如果秦方玉是女儿身,定是祸国殃民的绝代妖姬!
“如此甚好,家父曾说吴先生心性坚毅,志向远大,看来的确如此!”
吴维挠了挠头,心中暗道,下次和秦自均喝酒,一定要收着点。
“今日观松亭一聚,必然有事。”秦方玉悠悠开口,“不过是我多虑了,以吴先生的才情,自然是不会受影响。”
“听说今天,江柳儿还邀请了蜀中刘观复,叶慎如,山渝杜继明,陆离,林黔张千,黎执安……”
“亏得是县太爷的千金,要换个人,可真就做不到她这样的场面!”吴维悠悠一笑,“来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同行!”
秦方玉浅笑着,微微摇头,“还得是吴先生,方玉便做不到如此坦然!”
二人说话间,边听得身后马蹄声响,夹带着马蹄声的,还有几个青年爽朗的笑声。
城南小巷虽不算窄,可终究只是巷子而已,青城人少有骑马穿行者。唯有紧急关头,才会有青城卫兵骑马而过!
可那爽朗的笑声便是阐述,此刻非紧急!
青城之地,两处盛会,万人空巷。
那骑着骏马的二人许是没有想到,这时候小巷中还有其他人。可他们依旧没有慢下来,危急关头,人总会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船到桥头自然直,马到跟前人避让!
这是他们二人的自信,也是从小到大的习惯!
“驾!”
马蹄踏水,步履带风。
眼见马匹和吴维二人的距离原来越近,可步行二人依旧没有避让的动作,这不由让骑马的青年心生不喜。
为首之人双目一凝,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驾!”
那胯下骏马得此指令,也顾不得前方障碍,引颈长嘶,便如冲锋的战马一般一往无前!
吴维靠路中,秦方玉靠一侧墙。
秦方玉侧身,手臂刚刚抬起,便瞧见两匹骏马一跃而起,接连掠过吴维头顶!
风带起吴维的发丝飞向前方,他的眼神,淡定得可怕!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