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赴月脚下虚弱,泪如雨下,一下扑倒在浴桶前。
一同和甄佑才一人一边死死按住禾善,不时为她把脉确认脉搏心跳。
一同抬眼看到蔺赴月有些惊讶,出生提醒,“小姐,您先出去,这里危险。”
鼠疫和毒虫,哪个都能要人命。
但蔺赴月什么都顾不得了,看着挚友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她的心像被揪紧了一般。
她握住贾禾善的手,哽咽道:“禾善,你一定要撑住……”
痛苦之中的禾善早就失去理智,疯狂地挣扎,手在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上拼命抓挠。
此刻的她,已是命悬一线。
那份挣扎并没有持续很久,没多久她就脱力昏睡过去,感受到她逐渐衰微的脉搏,甄佑才低呼一声,“蔺姑娘,喊她的名字,别让她睡过去。”
蔺赴月不敢停,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禾善,不要睡,睁开眼睛看看我……”
但回应她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和渐停的脉搏,她清晰地感觉到,贾禾善身上的体温都在慢慢消失。
如果她撑不到这两种毒素互相作用,彼此争斗的时候,她就成不了渔翁,而成为在这场风暴中溺水的那一个。
甄佑才蹙着眉,端过案上的药灌进她嘴里,吼道:“你给我醒醒,你跟我说你想活,难道才到这一步就要放弃了吗!”
每个人都是声嘶力竭,试图唤醒一个在悬崖边将要坠落的人。
屋外风声愈急,但随着窗户飘进来的却是一道清晰的男声,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每天哭上三百回,一夜困到大天亮……”
屋中三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贾将军的声音便愈发清晰。
“大拇哥,二拇弟,中间佬,四小姐,小宝宝,手掌心,穆桂英……”
蔺赴月心头打颤,一些关于儿时的记忆纷至沓来。
贾禾善的外祖家自古便在扬州地界生活,禾善的娘是江南水乡孕育出来的温柔女人,她善音律,爱唱歌,小时候贾禾善就炫耀过不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