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的秦夜,不疾不徐地往里加了加干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四散开来,火势逐渐飙升……秦夜看了看众将,神情颇为凝重地说道:“众位将军也有此虑吗?”
“是,王爷,三州之地虽已平定,但百废待兴,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与民休息。王爷受封之刻,即是出兵之时,难免有穷兵黩武之嫌。”一直同秦夜接触不多的李翼统领,毫不掩饰地说道。
“李翼,不可无礼。”孙灼气急败坏地吼道,不料李翼一副宁死不屈的高傲表情,使得众人一时语塞。
秦夜微笑着向孙灼挥了挥手,赞许地说道:“李翼统领一身傲骨,秦夜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诚然如此。”秦夜起身,对着众将躬身一拜,再次说道:“古往今来,赍志而没者,数不胜数,秦夜不才,却也不甘!昭武纵然国运日衰、军威难振,但其立国百年,根基犹存,倘不乘胜而战,待其假以时日,岂可再轻易撼动……届时,界州战乱不断,我等深陷于此,谈何征战天下?如何建功立业?”
“王爷,我……”被秦夜这般一说,李翼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王爷所言,末将感佩于心,但不知军民之心如何?这十万大军,除去羽营所属,大半皆是昭武降卒,这般排兵布阵,王爷胆略,当真是无人能及。”王羽说完,从容不迫地对着林许和曹宁二人抱拳做礼,“王某无意针对任何人,仅是言明心中所想,毕竟日后还要同生共死,还是不要心存芥蒂为好。”
“将军坦荡,感激不尽。”林许和曹宁连忙起身,抱拳回礼。
“不知赵将军何意?一起说说吧。”看着一言不发的赵昭,秦夜径直点名。
“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王爷乃天降帅才,一战而取三州,可谓智计无双、算无遗策,末将折服,是故王爷所命,末将无不遵从。”赵昭毅然决然地回复。
“这番溢美之词作不了数,将军还需重新作答。”秦夜双目如炬,一动不动地看着赵昭。
“末将之言,不过剑头一吷。”
“本王乐意,偏要铅刀一割!”
“哈哈哈……”赵昭一言、秦夜一语,却是颇为押韵,二人不由得相视大笑。
“方才王羽将军言及军民之心,依末将看来,界州军民之心,恰恰在我天炎皇朝一边,在秦王这里,理由有三:王爷收昭武将士,礼敬有加,从无半点厚此薄彼之意、怠慢之举,将士感念于心,必誓死追随,此便是二位将军,十数日奔波效劳之原因。”赵昭说完,庄重地对林许和曹宁抱拳行礼。
“将军言重了……”林许和曹宁心中一热,一边还礼,一边语气微颤地回复。
“其二、王爷率军入界州之日,便当即下令所有降卒解甲归家,探望其亲,以报平安,此举比之昭武强行征兵之举,天差地别、云泥异路,如此,军民之心归于王爷,又进了一步。最后、王爷军纪严明,对界州士农工商秋毫无犯,受封之时,于阵前当众血誓承诺:三州之地,皆免十年赋税……此之血誓,莫说界州军民之心,恐怕整个昭武、整个天下的军民之心,都为之神往。由此,末将断言,王爷此次征伐,必定事半功倍;追随王爷,我等幸甚!”赵昭说完,退后三步,恭敬地按剑行了跪拜之礼。
其余众将听完,见状也情不自禁地同时行礼。
“你、你们……快快起来,日后不可如此,否则自去羽营领五十军棍。”秦夜一一扶起众将,当即下了此令。
“哈哈哈,老孙,我就说赵昭这厮是个狗头军师,你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把大伙心中所虑,一一解除了。”司马闯猛地拍了一下孙灼肩膀,大笑着说道。
“你这老匹夫,赵昭说的,你拍他去啊,你这牛劲,拍坏了我,明日如何上阵杀敌。”孙灼满脸委屈地吼道。
“哼,上阵杀敌,就怕敌军望风归降,让你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再者,真到了上阵杀敌之时,哪里轮得到你,当我们在座的诸位都是酒囊饭袋吗?”李翼不屑地说道。
“小李子,老孙在此,你神气什么,秦王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几个禁军统领,何人不知你那不堪之事,漏个大腚满街跑。”孙灼一时不察,居然脱口而出。
“孙灼,你混账,来和本将军大战三百回合。”李翼闻言震怒,就要上前和孙灼较量。
“李将军息怒,料孙将军也是无心之过,此乃军中,岂可这般儿戏。来人,多叫一些兄弟过来观赏李、孙二位将军之战;另外,麻烦司马将军,顺便和兄弟们讲一讲那个漏腚之事。”秦夜在众将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中,以上位者的姿态,下了命令。
短暂的安静之后,爆发出阵阵大笑之声。
“来来来,小李子,难得王爷有如此雅兴,老孙这就和你小子比划比划,别漏腚就好,被兄弟们传出去就不好了,漏腚将军,哈哈哈……”
“老孙,你这就过分了哈,他就算漏腚,那也能打胜仗。秦王,你不知道,那是个夜黑风大的良辰美景……”
“司马匹夫,你敢……”
“王爷,请恕末将愚钝,此次行军,恐有不妥。”司马闯与孙灼二人推来推去,终是司马闯开口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