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中之解下腰间所系之酒壶,自己猛灌了一口,扔给不远处之陆否。
“况兄,小弟与展兄绝非恋栈权位之人,这一点,你很清楚!如今两军对垒,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尽管你我有义,亦是无能为力!借着这壶酒,你我就此绝交;稍后两军厮杀,不必……客气……”
陆否接过酒壶,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满是无奈地长叹几句,又将酒壶扔还况中之。
“明明尚有余地回旋,为何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巴结天焱、献媚秦夜、割地苟活,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况中之怒骂。
“从起兵自保那一刻开始,便已再无任何余地!就算自己死不足惜,也该为身后之数万弟兄着想!至于况兄口中的‘巴结天焱、献媚秦夜’,岂非五十步笑百步?另外之‘割地苟活’,你可以问问风州和典州之兄弟,他们的家乡父老,现在过得怎么样?秦王和天焱既然可以明告天下,免除西平故地十年赋税,我等有什么理由不扞卫这得来不易之安康?”陆否平静回复。
“诸葛宰相为了照看你和展思之家眷,付出了多少,你们知道吗?朝堂内外之压力,你们知道有多大吗?如果你们再一意孤行,举兵杀戮,置他于何地?难道你和展思就不担心,珠州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借机发难,害了你们家眷?”况中之高声责问。
“知道小弟与展兄为何坚守帝州、福州至今?假使我们的家人生出不测,帝州和福州全境,即刻便是天焱的!届时,小弟定为羽营所属开路,引秦王杀进珠州,斩尽所有罪魁祸首。”陆否冷冷威胁。
“今日一战,你非要打?”
“事已至此,不可避免!”
“那好,来战!”
“开战……”
况中之和陆否各自下令之后,两人身后之先锋骑兵,即跃马杀出。
况中之所领之五万富州士卒,分先锋骑兵五千,左翼一万、右翼一万、中军主力一万五千人、后军一万。
陆否所带之风州和典州老兵,将近七万,兵力较足,分先锋骑兵一万,左翼一万、右翼一万、中军主力两万人、后军一万;余下近一万精锐独立于全军之外,充当奇兵。
天高地广,两方勇士相遇,全然不再需要什么战术策略,拼的唯有军心、人数……富州士卒志在收复旧都,士气高扬;风州和典州老兵,则一心为了父老乡亲之幸福生活而战!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自认王道之师的富州先锋军,终是不敌视死如归之“叛军”,渐渐败退;况中之想要调左翼军驰援,却被告知左翼已是自身难保;而且,坏消息接踵传来,右翼亦告急。
看着表里不一之中军诸将,况中之一言不发,挥手示意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