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孙云的魂识坐上飞驰的马车,一边走,车老板神色诡异的问:“小兄弟是太学生吧?”孙云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有些后悔坐上这个车,忙问道:“师傅,您怎么知道?”
车老板说:“那还用说么?不是太学生谁能去名堂、辟雍那边,那边晚上太空旷,不是到那办事的学生、先生、还有礼部的官吏,很少有人去。”孙云一想也对,到底是总拉脚的门清。灵台宝塔的东面是辟雍,就是曹操修建的曹魏太学,现在作为北魏选士的考场、乡饮、大射或祭祀用。几年前又在大院的西南建一座明堂,就是大礼堂,用于大型的朝会、祭祀、庆赏的室内场所。这个地方平时没多少人来,只有重要的场合满朝文武,加上相关人等才到此开会或其他重要事情。这么一解释,孙云多少有点放心。
这个马车奔跑的还真是飞快,没说几句话,就追到辟雍园东序门。孙云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影,正是骆伊,这下他的心里安稳一些,于是他对车夫说:“行了,老哥,我就是追前面的大哥,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回来,还得麻烦您给我送回去,您等我一下好么?”
车老板又是诡异的笑笑说:“好吧,快去快回。”孙云吓了一跳,心想这个老板的笑容这么渗人呢,别是黑车吧,自己是个穷学生,也没什么可打劫的呀,算了快喊住子渊师兄吧。
孙云下了车,紧走几步,刚要喊骆子渊。只见骆子渊一转身向右一拐,跨过辟雍园东序门外的环形水沟上的石板小桥,一下进了院内。这下孙云着了急,因为辟雍的东侧是居民区,里坊的墙垣有灯笼还可以照亮,而进了辟雍里面虽然在各个学馆的楼顶卦着灯火,但毕竟太少,园区里几乎是漆黑一片的。再说这个骆子渊跑到辟雍里干什么去了,难道他住里面?
不对,这里是集会、祭祀的地方,平时只有值班打更的人看守。尤其自己身后的车老板太诡异,自己必须喊住骆子渊。孙云紧走几步跨上桥跟过去一看,辟雍的角门虚掩着,走过去果然里面很黑,孙云有些后悔跟来,不过没办法。对了,先和车老板打个招呼再进去吧免得怀疑自己不给钱。孙云一回头,突然发现马车不见了。哪去了?藏起来了?孙云更害怕。
先找到骆子渊吧,管怎么他算自己的师兄,和他在一起心里有点底。于是他推门进去,只见院子里实在黑暗,不辨方位。正踌躇着,忽然看见左边的东南角有亮光,那边是一个亭子,亭子里是一口水井,估计是辟雍学院内部人员饮水用的。亮光是从井口发出来的,蓝色,越发越大,把整个亭子罩住,只见骆子渊走上台阶进入亮光中,转眼又不见了。
孙云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他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向水亭走去,这时亮光越来越暗,逐渐的向井下收去,孙云怕失去亮光快跑几步,进了亭子,慢慢的探出头向井下看。
突然,孙云眼前强光刺眼,感觉被一股蓝光笼罩,白天穿越的情形再次发生,一股吸力把他裹进了无尽的虚空隧道之中。
崇虚寺院内中间道坛的周围。和尚、道士们都紧张忙碌着。昙洵、昙相、昙任、灵询等几个小和尚在外围,昙洵问道:“慧育师叔,法上师兄,我们外边具体做点什么呀?”
慧育说:“一会儿你领着师兄弟们在宝塔台阶外廊栏杆外十步远画个圈,一圈当中每隔十步左右,放一个我们带来的佛珠、木鱼、钟磬、云板等法器,然后在旁边然三炷香遮盖,多派几个崇虚寺的小弟子看守,切记不可让香火被风吹灭吹倒。同时你们几个分散开守着法器打坐,一会儿等我和法上与妖孽拼斗祭法器的时候,你们就地在香火前念经护阵。”昙洵点头,领着师弟们,安排崇虚寺几个弟子帮着忙碌。
这边宝塔的正门前面,香案已经把好,燃上法香,摆好法器。大伙正忙着,但觉阴风阵阵由远而近,慧育和赵道长,交换个眼神,互相点点头,慧育转身到后门隐藏在外围的佛家法器和香烟中。赵道长闭着眼睛,感受着阴风的数量和距离。陈宝炽站在桌案前,凝视着四周的黑风。他的功力已经达到七重以上,因此比慧育和赵静通二人,更能感知妖风的动向。
夜空中,无数团黑风交织乱舞,时聚时散,一会儿好似人形,一会儿好似怪物。阴风之中,忽然有一团闪着荧光的巨大身影,张牙舞爪,正在发号司令。其他的黑风在它的指挥之下,群情激奋,跃跃欲试,蠢蠢欲动。停了片刻,大概是结阵完毕,这些妖风呼的一声,阵容整齐、排山倒海,向着宝塔正门方向冲撞而来。
只见赵道长突然身现金光,继而金光围着宝塔,在每个道士的头顶连成一道墙。黑风猝不及防,好多在金光面前如一道灰飞,随风烟灭。不过那些强大的阴风借着不断从黑影中涌出的黑雾抵抗和腐蚀着金光,继续与金光墙抗衡着。后面的黑风则前仆后继的向着光墙上撞击。转眼之间宝塔外围光影之墙的外围挤满了厚厚的一层黑雾,把金光整个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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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阴风都已经进到里外的两重阵中,慧育和法上高诵佛号,瞬间浑身同样涌起金色光影,把在外围与几个弟子结阵连在一起,形成又一道光墙,把妖风罩在环形的空间里。佛家的法术与道家不同,道家的法力通过从外到里焚烧显现,而佛家的法力则是从里到外焚化。这些妖风没想到现在已经被包围,里出外进都不可能轻易完成。
台阶之上的陈宝炽看见妖雾被围住,立刻抓起宝剑,点了符文纸,一道火光打向群妖。陈宝炽功力达到炼神化虚,绝对不是白给的,可谓功力深厚。因此他的符咒一出,一片火光,顿时所到之处,黑雾如蒸发一般,瞬间散去。与此同时赵道长和慧育的法器同时祭起,黑雾立刻笼罩在金光之下。这时候这群黑风感觉大事不妙,跟着那个领头的妖雾横冲直撞,左右突围,不过里外的两道光墙十分坚固,任凭黑风冲击也毫不动摇。阵中的黑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减弱消亡,很快只剩下那个妖王和几个老妖以及不到一半的妖风。
妖王几百年的道行,魔法很强大,任凭金光和火焰在她的身上燃烧着她的黑雾,她的身躯不停的做着变化,丝毫未见减损的迹象。看样子她好像是个女妖,她的形状一会儿是个女子的形态,一会儿又像一颗长满藤蔓的枯树,一会儿又成为乌云,里面打着闪电。不过她似乎也知道场外的五大高手的厉害,在法器金光和符咒火光的空隙中,盘旋躲避。并不时的看见大阵光墙的薄弱部分,进行撞击,企图逃走。几个老妖也已经成型跟着她冲撞。
这时候,在她们的几个冲击之后,外墙部分,果然看见光幕中显出几道裂痕。陈宝炽一见,立刻赶忙施展法术向他攻击,妖王等几个男女老妖见状立刻闪开。慧育领着弟子加紧催动内力,念动咒语恢复光墙。不过他们一分心修补,其他地方的光墙就更薄弱,妖王抓个机会又撞几个裂痕,其他妖风也跟着她的指挥来冲撞。
赵道长一看,赶忙放弃攻打妖王,也转而去帮助修补外墙。赵道长和慧育经常在一起切磋互相了解,因此二人联手,光墙复原的速度明显加快,加上陈宝炽不断的袭击妖王,使她不能在一个部位连续的冲击,妖王一时半会不得逃脱。
这个妖王并不傻,它知道在大阵里是要消耗修为的,几百年的修为一旦耗尽,必然会魂飞魄散不得重聚。情急之中,它忽然看见一个小和尚正在闭目念动真经,奇怪的是这个和尚的表情和光影支点与众不同。所有人当中,陈宝炽、赵静通、慧育、加上李顺兴、法上,几个人修为很高,他们的内力和真言是阵法光墙的构建者,其他弟子都在三重以下,根本没有法力催出金光,只是被动的响应者,作为一个接应点,构成了大阵墙壁的支点。
而那个小和尚的入定与别人都不同,他恰恰是从三重向四重过度阶段,也是突破阶段。此人正是昙洵,他坐在宝塔大门对个,结阵中入着入着定,一下进入了深度禅寂状态,因此他的头顶除了有结成的金光外,还形成了虚空的空间,这个虚空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但是作为妖王,她本身就不是实体,依靠凝练虚空的物质才得聚形,因此她一眼就看出来。
妖王心中高兴,机会终于来了,这个小虚空与宝塔的黑暗虚空有着某联系。刚才先头而来的一群妖风被宝塔虚空吞噬,妖王已经远远看见,因此他们小心翼翼观望了好半天,也怕被暗黑虚空吞噬。后来见暗黑之光退回去,它们才敢过来。此刻这个小和尚禅定中又形成了小虚空,那绝对可以引发道坛中的大虚空膨胀共鸣。看来今天是不能逃出法阵了,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躲进宝塔虚空中去,反正在虚空之中它们也能生存,总比被烟消云散好。想到这里,只见妖王不再隐身躲藏,一边指挥着群妖,一边忍着金光火光向她打击的疼痛和腐蚀,施展魔法径直冲击着对着昙洵的塔门里侧的光墙,瞬间光墙就被它们撞出了裂缝。
裂缝一出,昙洵头顶之上的小虚空一下子就往宝塔里蔓延进去,紧接着塔内蓝光大盛,蓝光之中那个暗黑的光球又飞溅膨胀出来,和刚才发生的情形如出一辙,赵静通和潘弥望结成的法强瞬间被黑洞吸走。那些妖王连同剩余的阴风,在陈宝炽、赵静通、慧育、法上、李顺兴的法器中,一边身体被燃烧着,一边被黑洞吞噬着。外围的法墙也没有逃脱被吞噬的厄运,虚空之门牵引着昙洵,一下把他吸进宝塔之内不见,只留下冷冷的塔门。
再说孙云的魂识坐上飞驰的马车,一边走,车老板神色诡异的问:“小兄弟是太学生吧?”孙云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有些后悔坐上这个车,忙问道:“师傅,您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