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光转头对老僧道:“道友,不知您是继续留下辩论经法,还是同去对面寻找您的师弟?”
老僧看看这些人,大脑迅速想了想,这些人充其量极个别人到炼神化虚,并没有骇人的密宗法术,即便同去,甚至即便一同进入密境,也不会掀起多大风浪,甚至正合适作为黑暗魔法的能量被吸收。同时,眼前最重要的是打开密境之门,并找回师弟。这些人在虽然可能影响开启密境,但他们中间毕竟有大德,找到师弟也许非这些人不可。于是他很快权衡完毕说道:“自然要去河岸瞧瞧,如果顺利找到我师弟等人,我还要向光统讨教佛理呢。”
“如此甚好。”慧光点点头,转头又对孙云等人道:“孙云同学,你也一起过去么?”
孙云肯定要过去看看的,可是随着慧光、僧稠等这么多高手在一起,他的内心压力太大,别说是他们,就是他们的一些弟子,比如昙洵等,也都是在金殿剑士比武中,打的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其他人虽然没照面,同样与自己这个赝品有差距,孙云在这些天才面前心跳紧张,自卑感太强,慌乱之中,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僧稠,不知怎么突然脱口道:“师傅,我---”
孙云的声音很小,外圈的人都没注意他说话的内容,以为是对慧光尊重,征求慧光意见。不过最里圈的人却听出端倪,大家都看见孙云对僧稠说话,而且他这个师傅称呼,与对僧人的普通称呼不同,因为通常对和尚要么称呼法师、大师,要么称呼老师傅、小师傅,要么称呼长老,而直接称呼师傅的很少,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师傅是专有名词,履行拜师礼之后才能呼叫。但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太学生竟然对鼎鼎大名的少林方丈叫师傅,大伙听着是有些意外,以为孙云要么对象错了,因为与孙云说话的是慧光,要么口误,毕竟孙云是学生对江湖规矩和武林门规不懂,所以都看着孙云和僧稠,怕僧稠不理睬或回绝另孙云难堪。
其实孙云这一瞬间确实大脑有些短路,感觉像回到十年前,只不过自己的年龄没变,但身份变了,仿佛自己又成为孙岩,自己和僧稠又十分熟悉。所以他失口后也突然发现问题,不由紧张,可是不知怎么,僧稠也出人意料回道:“你当然要去,恐怕这个结还得你来解。”
这说的什么话?众人半懂非懂,难道是暗语?莫非俩人认识?大家瞪大眼睛好生奇怪。这时僧稠突然一皱眉,似乎发觉自己说话言不由衷,但一转眼又突然变了一副表情,伸手拍拍孙云的肩头:“不过,你要小心,今天非比寻常,恐怕会有陷井。”众人听了,更加奇怪,僧稠的表情为什么如此古怪?俩人原来真认识?为什么孙云叫僧稠师傅?僧稠为什么默认?大伙简直有点傻。唯一可以猜测的是俩人都姓孙,难道本家或亲戚?还有,僧稠说的陷阱是什么?这里这么多人,而且都是高手,即使是孙云本人也是金剑选手。小一辈中,除了昙洵、昙任、昙隐、昙相都参加过剑士比武,这些少年的武功都不错,孙云自然不会太弱,而他的传闻更多,那么僧稠方丈担忧什么呢?人们的眼神都露出不解。
孙云听完,点头道:“好的,我听师傅,哦,大师您的。”孙云大概忽然醒悟,所以立刻改回口。僧稠也似乎回过神,笑一笑,不过他又拍拍孙云的肩头,没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孙云舒口气,对着同学们点点头,也跟着出去。萧月、郑冰、吴坚等人看见孙云说话磕磕巴巴,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孙云爱紧张的习惯大伙很了解,所以刚才把法师称呼师傅也不足为奇,于是他们都很自然的跟在了孙云的后边。
同学们没留心,但是有几个人却很吃惊,如高谦之、张子祥、杨元慎、高道穆等人,他们先后来到灵台,都很关切孙云找同学妹妹的进展,因此一直离孙云不远,整个过程也都看见。这会儿见有机会,便都凑到了孙云的跟前,孙云看见他们忙打过招呼。
张子祥悄悄问道:“大云,你刚才称呼僧稠方丈什么?是不是叫师傅来着?”
孙云一咧嘴,心想自己同学没看出问题,没想到外人却留了心,但他心里的这段隐情没法对外人说,只能应道:“哪有,只是前段剑士比武阶段,我们太学院是赛场之一,我因为和少林寺的慧育法师以前见认识,所以帮助过昙相、昙任、灵询、昙隐他们准备练习场地和器械,这样借光就认识了稠方丈和光统大师,得到过他几句指点。”慧育就在人群里,孙云说着指了指他,可巧慧育在前边偶然一回头,正好和孙云打个对脸,孙云脸一红,心想是不是慧育大师听到自己的话了,于是忙双手合十边走便行个礼,慧育笑笑回头继续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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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道穆总去洛阳县衙找崔庠,所以认识张子祥,刚才他和杨元慎已经和他打过招呼,这会儿见张子祥相问,尤其看见孙云和慧育很熟悉的样子,他也好奇心起,说道:“行啊,大云,怪不得你能夺得剑士比武的金剑,原来你和慧育大师很熟,尤其还能得到僧稠方丈指点,那可真是太难得了,我听说,稠方丈禅法深奥,因此座下弟子极少,他也轻易不收弟子。可是他能指点你,说明你很不一般,除非,对了,你们都姓孙,是不是有亲戚呀?要是这样,那你和小月的亲事更多一份保障了,稠法师在太学院做过博士,你有这样的家族背景就不一样了,胜算更多!”说着还呵呵笑了两声,好像他猜中了一样。
孙云额头一团黑线,心想这位高道穆叔叔,心眼特好,还与小月的父亲萧宝夤关系密切,每每有机会都会在萧宝夤的面前给自己美言,可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好奇心特强,而且大概精通易经善于推理,弄得自己好像所有的隐私都瞒不住他似的。不过,自己和僧稠的关系,虽然在梦境曾经无比的亲近,但毕竟是梦境,醒来之后便又回到现实。虽然僧稠有过在六重时候记忆的一些禅境碎片,甚至上次梦境他能记得许多,这样对孙云会有一些印象,但毕竟自己不是孙岩,而且孙岩与孙稠有没有关系也很难说,所以自己与僧稠的关系本质上还是一般,最多是稍微熟悉的感觉而已吧,因此对于高道穆的问话,孙云只能苦笑摇头。
高道穆不死心还想问点什么,杨元慎突然插口说道:“孙云同学,我还有个问题你中午没说透,就是邢子才问你,你和以前有个叫孙岩的是不是认识,你没明确答复,能不能说说。哦,没别的意思,就是以前我也常参加一些宴会祭祀的场所,曾经见过叫孙岩的歌手,那个人长得的确挺像你,只是一晃十多年了,看见你才有此一问。”
他认识孙岩?孙云一惊,这件事稀奇古怪,牵涉的问题太多,他知道千万不能泄露,可是说谎孙云又不自在,所以斟酌一下词语,道:“应该是个巧合吧,我家世代农民,住在新中乡,就我考中乡试进京念书,更别说有会唱挽歌的了。”
杨元慎听了一阵惋惜,不过见孙云回答的彻底,不好再说什么。旁边高道穆笑道:“杨兄,我看你询问孙岩是假,而是还念念不忘当年的那个小叶姑娘吧。”
杨元慎听了脸一红张口结舌,后边高谦之道:“恭之,别与元慎玩笑开的过大,尤其还当着孙云同学的面,多让后生笑话。”孙云听了脸一红,扭头看看高谦之,忙摆摆手。心想,这几位都是身怀易术善长方技的高手,就是儒家的隐士、方士的代表。这边还有道士张子祥,更多的有京城名僧,可谓群英荟萃,不知道今晚会有什么惊人之举。说笑间,大伙离开灵台,穿过宽宽的御道,来到洛河北岸的空地边,因为天色渐黑,有人举起灯笼。洛河经过几次改道,河床已经越来越高,同时因为从河堤后边有一大片空地是淤泥质土不适合建筑,被城市规划设定为沿河景观带,里边种植不少奇花异草,搭设不少亭台楼阁,供人们休闲郊游。
众人停步一望,这里除了能看见不远的河堤,就是树木和廊亭,其它什么都没有。女尼刚才说在河堤之下灵台之南看见一片很大的宅院,对于京城居住的许多人来说,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因此都纷纷看向刚才报信的女尼。
老僧对着领路的两个弟子道:“圆清、圆净,此处就是你们看到骆俯的地方?”
两个女尼看看空旷的草地,也不敢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同时更觉得自己刚才所说像是谎言,可是他们的师祖以及那个小妹妹凭空消失却有千真万确,因此她俩面对法庆空旷的眼神,显得呆傻、无奈而又惊恐、无助。稍微大点的圆清,带着哭腔说道:“没错,就是这里,我们俩人还跟着一起进到前院来着。对了,前院中还有一口古井,听那老头还特意介绍一句说,这口井是东汉邓禹建造灵台的时候,专门一同挖凿的,是十二口古井之一。”
古井!?这里的许多人对邓禹古井并不陌生,女尼能说出这些,足见她俩说的并非谎言,老僧听了,暗自一皱眉,因为这是他的秘密,没想到被弟子们说破,因此他一时口吃,不知道该如何回避。慧光听完眼睛一亮,他看看僧稠,再看看孙云,然后对着女尼道:“小道友,麻烦你再想想,能不能找到那个古井的位置?”此言一出,老僧顿时颜色更变!
慧光缓缓道:“今天的情形古怪,平白无故出现一所宅院,又凭空带走两个人,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我看这样吧,林师弟、亦师弟,你们二位领着弟子们继续讲经,慧可师弟,宠师弟与我们都去对面看看,到底那里究竟有什么蹊跷。”神光与道宠自然没有意见,法云寺、永宁寺、景林寺等一众僧人都随着他俩答应一声,孙云一看这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真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