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一听,正合心意,心想只要自己有机会说话就好,不过,元顺出的题太难了,自己哪懂鉴别古物的真伪,只是知道眼前的阴符经肯定是假的,因为自己在梦境中的确见过一眼,但不能说出来,否则要么令人难以置信,要么引起轩然大波,怎么办好呢?孙云只好硬着头皮,回忆自己曾经在图书馆中关于鉴宝的一些文献,慢慢道:“学生不敢说懂,不过因为在学校是藏书阁的勤工,因此关于古籍整理和鉴别的方法,曾听馆长舍人等老师讲过一些。我记得六国之前,甚至包括秦简、汉简,简牍形制都有规定,总体说来,应该较薄、较窄,而这捆木简看起来有点偏厚、偏宽,应该是为了便于制作,便于书写,而忽视了之前的标准。”元顺听了,低头看看,不禁对孙云立刻刮目相看,脸上也露出笑容。
小老板老板面色一凝,若在平时,应该早就翻脸,可是元顺在不敢,他不经意的看一下道士支吾道:“这位太学生,你可得好好看看,我这个可是花高价从一位盗墓高手那得的!”果然,他这么一说,人群更加把眼睛擦得雪亮,纷纷看着孙云,更主要是看着元顺,孙云的话他们并不在意,关键要看元顺怎么定论,毕竟他是当朝清官,又博览群书,学识渊博。
孙云心道,如果你这本书与阴符经无关倒还罢了,否则一旦弘扬出去,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之人遭殃,他并没看元顺脸色,而是从容的伸手接过元顺手中简牍,假装仔细看了一番道:“还有,恩师您看,木简主要出自西北,多用红柳、胡杨制作,虽然此地干燥少雨,便于保存,但是出土暴露空气一长,木质就变黑,墨迹也淡化。通常造假木材是新的,木质呈白色,想变黑做旧,只能用浸泡加掩埋等一些方法,但这样会另木简的颜色整齐划一,而真正出土的简牍,即便埋藏同一地点,长年侵染色泽深浅不一,所以其中还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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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顺听了,不住点头,道:“孙云同学,我刚才只顾辨识文字内容,尚未鉴别真伪,你再看看,还有什么说法。”这下小老板和江湖人士更加表情各异,都紧盯着孙云。
孙云道:“从材质上,我只能看出这些,至于文字,学生不如您学识渊博,对金文或甲骨文知道不多,但据我所知,阴符经的版本有三种,分别出现在春秋末期,战国前期,最后一次是我朝的一百年前,因此本身就有真伪的存疑,不过是江湖传说罢了。更可笑的是还有传言说近十年又重现江湖,曾引起武林的腥风血雨。最近不知为什么,京城来了好多武林人,一些唯利是图者,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巧立名目,无非是要骗取最大利益。”
元顺听罢笑容不止,道:“没想到,一个金剑武生,竞对古书有如此的眼力,真让老夫欣慰。至于文字功夫,本就不是一蹴而就,长时间的积累以后,必然有所心得。你看,古人作字,其方圆平直之法,必先得于心手,合乎规矩,唯变所适,无非法者,是以或左或右,或伸或缩,无不笔笔卓立,各不相乱;字字相错,各不相妨,行行不排比而莫不自如,全神相应。本来识得古人笔法,自不至为伪刻所绐,潜心笃好,以真者审之,久自能别。刚才老夫心烦,竟然不查,若不是孙云同学提醒,险些丢脸。”说着不自觉的看了郑冰一眼。
孙云见状,忙解围道:“恩师操心国事,必然心有旁骛,我们这些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更不了解大人们的政事,其实这是不对的。”
元顺听了,突然醒悟,看看郑冰清纯透彻的明眸,不禁摇头一笑,对孙云道:“好孩子,没想到,你竟比老夫豁达,心境也单纯,老夫真是汗颜了。今日得遇学生,实令老夫欣慰,你中午吃饭了么?不如陪老夫随意吃点如何?”
孙云一听,身边郑冰在,自己若去,必然郑叔叔和徐纥等人知道,这对所有人都不好,反正阴符经的危机解除了,还是脱身为妙。于是道:“哦,不了,不了,我刚刚吃过,而且还略微喝了些酒,这才想随处逛逛苏醒苏醒,这会儿也该回校自习看书了,学生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