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初我冒死生下诩儿,又百般遭受折磨,沉浮几许,好不容易该清闲清闲了,没想到诩儿,竟然又受朝臣蛊惑,对哀家离心。更有甚者,他们还散布哀家是妖女现世、天咒之女,说什么是哀家带来的天灾人祸、苍生浩劫、烽烟战火!甚至还要招来瘟疫、洪水、火灾、冰封、永夜的天罚,简直欲加之罪,你说他们有何凭据?!”
郑俨道:“望风捕影,拿太后出生红光说事儿罢了,无非什么红光是血光之兆,亡国之征,天咒之女,是褒姒转世,妲己再生罢了。可是褒姒妲己无非是宠妃,而您是太后,辅佐亲子治世,功盖伊尹,大魏如此辉煌有您不可磨灭的功劳。还有中土佛国、石窟盛景、敕造申述车、整理木兰辞、出品千古名作等等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您一力促成。说白了,那些世家大族就是容不得女子才德兼备母仪天下罢了,所以,当初冯太后才被人诟病!”
太后想起什么道:“说到红光,季然,我最近又常梦到它浮现,总心跳的紧,何解?”
郑俨掐指算算道:“莫非在禅虚寺安置的镇压金墉城戾气和皇城龙气的法器有松动?应该不会,那处我已安排专人看护,应万无一失,不行明天我再过去看看,也好安心。而且,梦到红光而不是金光,应太后祥瑞之兆,预示女主尊贵加持,按说是好事儿才对。可为什么太后正当国运,会重复红光梦境,确实难测。容我今日起斋戒沐浴几天好好算算。”俩人说的是多年前在城北龙须沟扩建禅虚寺镇压龙气的事情,这事儿只有他俩知道。
太后趴在郑俨肩头道:“我知道你最疼我的,不过明天再斋戒,今天就算了。”
郑俨计谋未成,苦脸转换话题:“既然太后提到这儿,我还另有担心,排除天意安排,还要注意人事。太后身边高人保护,断不可缺。虽然皇城内外有祆教大叶尔勃级国师和佛教菩提流支国师护驾,可他们法术有余武力不足,尤其毕竟上了年岁,还是外国人,终不可用。而他们的弟子比如道宠等在内,并不是顶尖高手,而且还主要忙活宗教事务,分身乏术。所以,另需物色一位本土高明的法师才行。放眼京城,武功最高且年富力强者,非道场寺方丈僧稠,且道场寺门人高手如云,即便稠方丈不来,随便派个法师足矣。尤其我们已探知,最近陛下正悄悄与稠方丈接触,希望他能驻京,不过稠方丈一直未答应,想是猜测出陛下与太后嫌隙。但为防微杜渐,我们还应主动提出保护要求,那么僧稠便更不会答应陛下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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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敷衍道:“季然心细如发,想到要处了,你就看着处理吧。”
郑俨道:“除了安顿住道场寺,还应稳住白马寺。数月前,我陪太后去过那里,求宝公和尚谶言。谶言至今未解,但太后可能不知,我们在白马寺经历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劫难,若非宝公和尚、觉定法师全力施法,加上一个少年的奇遇,我们或许在梦中遭难,至少也会大病一场,足见二位白马高僧可堪大用,这也是我事后为什么主张求拜觉定法师做白马寺住持原因。当然觉定方丈也是天竺高僧,且年事已高,与菩提流支同辈,不便护驾。而宝公和尚同样疯疯癫癫,不适合留在太后身边,但可烦请觉定方丈派可靠的高手入驻皇城,他们引以为援便稳妥。关键,我们与道场寺联络之事,必须背着陛下,不要让他们知晓我们洞已悉他们计谋而另寻他策。所以,依臣之见,可以通过永宁寺道宠会同白马寺觉定方丈一道,与僧稠方丈联络,这样可一石三鸟,无声无息。”
太后稍微提了点精神,道:“季然计策虽好,可是永宁寺也好,白马寺也罢、加上道场寺,他们同为佛门,且都有诩儿那边的耳目,想瞒天过海,如何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