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纪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他只嗅到潮湿又馥郁的香气,黏黏糊糊,带着点血腥味。
他反手扣住孩子手腕,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无能为力。以及,我想,或许不是这里。”
他对自己的直觉尚算自信,他并没有本能感觉到某种浩如烟海的意志,也感受不到任何如影随形的恶意。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直觉,类似于被人注视时,忽而出现的被窥视感。
孩子抬起眼皮。
血红色的天空之下,悬崖边上,他看见面前的约书亚睁着眼睛,视线却是无焦距的,像是在透过他,冷静打量着什么萦绕在他身侧的东西。
这可不是无能为力该有的反应。
孩子见过很多人的无能为力,绝望,崩溃,大哭……就像他现在这样,眼泪从空荡荡的眼眶里不停滚落,只因为什么都做不了。
他忽而很想知道,在对方眼里,这里是什么样子,于是他说:“我刚出生的时候,眼球就被挖掉了。首席说,要想侍奉那位,眼睛是不必要的东西,理应舍弃。”
纪评不明白孩子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聊天,耐心道:“那位?”
“我不知道,祂的名讳并不流传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