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吓了一跳。
她又看了眼,镶嵌在玩偶上的红玛瑙却不动了,似乎方才是她的幻觉,就如同那些从杯子里爬出来变成小淑女的花瓣那样……她只是被蛊惑了,需要教会的帮助。
她反复念了几遍,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抖着手把玩偶还了回去,听见小绅士轻声细语和她说话:“他们吵得很厉害,您需要休息吗?”
“我……”安塔有些踌躇,“您……您有见过温莎尔修女吗?我,我很迷茫,也有些困惑。”
——还有些恐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觉得她现在应该冲上去说刚才的话都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即便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可能让已经表明立场的拉卡斯特大公与战争教会握手言和。
可如果不说,她很担忧教会质疑她的虔诚。
眼前的小绅士像是将她的所有思虑都尽收眼底:“温莎尔修女在宴会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离席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但我想,战争之神会有永远庇护虔诚的信徒,也愿意接纳信徒的所有。您并非出自本心,不必为这个发愁。”
小绅士说话时的语气有点像一个人,带着淡淡温和和怜悯,很少年老成,偏偏他抬起眼睛微微一笑的时候又能将这份感觉彻底冲散,令人忍不住放松警惕,觉得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安塔顿了顿:“谢谢您。您很像我前不久才认识的一位先生……我的意思是,您和他都很体贴。”
孩子似乎愣住了,而后低下头,笑道:“您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接话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您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还是说,您更想现在回去休息?我猜今晚的宴席恐怕不会有一个体面的收场。”
“您去忙吧,”安塔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教会说几句话。”
她一直都觉得教会很好,也并不愿意支持拉卡斯特大公,她甚至觉得大公疯了……这简直是对信仰的亵渎。
“那么,再见,安塔夫人,祝您有一个安稳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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