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坚定这里是他的梦境,所以他反对的理应退却,他支持的理应壮大,因为坚信自己能说出话,所以他可以清晰听见自己的声音。
只要自己相信就会存在。
这确实是世界海灌输给他的认知,掺杂在碎片化的洪流里,在意识理解学会的瞬间融入本能,仿佛他已提前预演过千万遍。
……如果所有填鸭式教育都能办成这样,人人都会成为选拔性考试的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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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评尝试争辩一二:“世界海灌输给我的,我没和它交流。”
这哪儿交流的起,对方只自顾自给他倒想倒的,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
……呓语也不准备理会他了。
轻柔呓语彻底消失的瞬间,纪评立刻反应过来,做出抉择,眼前所有景物飞速更迭,碎片式混乱的喃语又反复回荡在脑海里,恰如水面一圈圈荡漾开的涟漪。
在真理高塔的记载里,灵性能借用世界海的力量完成种种不可思议之事,通过教会和绯乔的说辞,又可以推断出,纯粹灵性生而亲近世界海,得世界海眷顾。
世界海的喃语仍在脑中回响,是一群无法黏连起来构成有效信息的碎片,纪评一心二用,觉得思绪难得清醒。
如何构建一场令神明溺亡的梦?
这场梦属于他,世界海也亲近他,所以将世界海纳入梦中,他希望世界海排斥名为赫奇托里斯的所有人。
想法大胆至此,纪评居然莫名其妙觉得可以付诸实践。他忽而记起和死神的初见,那天所见的死神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黑色的尖帽,巨大的镰刀。
神明没有确切的形象。
所有人亲眼目睹的都只有心中的预先设想。
所以,他设想这里是一片汪洋,所有不该存在于此的都将被排斥出去,比如尖帽,比如镰刀,耳边喃语声越来越急促,梦境接受了他的安排,世界海仿佛也亦然。
忽而有怪物从泛着血色的海水里扑出来,它具有尖利的指甲和褶皱的皮肤,细长的躯体上覆盖着漆黑的鳞片,却又在几乎要碰到纪评的下一个瞬间,溶解于海水中。
纪评并未注意到这些所谓的“怪物”,他不确信自己的构想是否正确,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在推翻他过往接受过的所有教育,更因为他没正经走过这个世界的非凡体系。
然后呢?然后现在怎么办啊。
他能不能把玛瑙变进来,一起陪着思考啊?
***
夜晚静谧一如往昔,泽西卡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脸从床上爬起来,他还有点困倦,但比困倦更浓厚的是将他叫醒的、无来由的恐惧感。
……角落里好像藏了个巨大的人影。
本着对纪评先生的信任,泽西卡并未惊慌,他冷静的坐起身,然后冷静的看了看昏暗的屋子,接着准备躺下去,就当是自己只是突然醒过来,毫无所觉要继续睡。
但那个人影过来了,他用手捂住泽西卡的嘴,朝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继而半拖半抱的把泽西卡带到了门边,指向门缝处正在一呼一吸的血肉脉络。
泽西卡彻底被吓醒了。
近距离之下,窗帘还没那么遮光,他认出来是工匠,稍微放了点心,正准备出声询问,就看见工匠朝他摇了摇头,然后推开门,又在下一息将门关上!
尽管只有短短一个瞬间,泽西卡也清晰看见了外面的景象,血肉脉络、薄膜充斥着目所能及的每个角落,此情此景会让人恍惚想起来什么糟糕透顶的回忆,比如安斯特的某次葬礼。
——那些东西在有意识的起伏呼吸。
泛着微光的文字在眼前慢慢凝聚起来,是工匠动用了文字与知识之神赋予他的权柄。
[我们现在身在梦中,现实里的米卡公国依然正常。]
能在梦中清醒的恐怕也没几个。
泽西卡小心翼翼指了指纪评房间的方向,虽然没有问出声,但意思已经昭然若揭:“梦”一权柄不是在纪评先生那里吗。那怎么会有这么真实、这么大范围的梦境?
工匠又示意泽西卡去看门缝。
[这些东西正在飞速消耗变薄,我猜测是纪评先生不满这些原本不属于权柄的东西。]
上一任权柄的主人,旧梦之主将附属“生命”权柄的某些概念融入了自己的权柄中,这固然为祂延续的存在的时间,壮大了祂的力量,但也使得权柄变的“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