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潇随后去看秦梦阳。
他真像无凭说的那样,两天没吃东西,跟个鬼似的,秦潇潇乍一看他,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吃饭?身体垮了怎么办?”秦潇潇端着厨房做的粥走进秦梦阳的房间。
秦梦阳身上穿得单薄,眼下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听到秦潇潇的声音,他扭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恢复失魂落魄的模样。
秦潇潇轻轻挪步,坐到他的身旁,声音低柔且关切:“可是因为清商的事?”
秦梦阳眼眸之中波光微微颤动,仿佛有一抹光亮在努力挣扎着亮起,“阿姐,清商绝非卑劣之人,阿姐,你定也这般认为,对不对?”
秦潇潇一时语塞,她未曾料到,那日将离和自己争执时的话,仍深深印刻在他心间。
她垂头略作思忖,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还不能断言,不过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逝者乃是风神医,是世子的恩师,他也会全力查清楚真相的。”
“如此说来,阿姐便是不信他了?”秦梦阳的情绪陡然间激动起来,语调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阿姐,难道你忘了,从前我们在五音楼的那些时日?清商曾对我说过,初见阿姐之时,他心中便满是欢喜,只是因身份低微,怯于吐露心声。后来阿姐为他赎身,他踏入秦家,满心皆念着要娶阿姐为妻,可那时你跟表哥婚约尚在,他也不敢说出来,直到你跟表哥解除了婚约,他才终于说愿以一生护阿姐周全,讨阿姐欢心。他随阿姐与父亲苦练武功,甚至不惧战火,毅然奔赴沙场。他为阿姐倾尽所有,阿姐,你怎能对他的真心置若罔闻?”
“够了!”秦潇潇霍然起身,手中那碗粥竟忘了,不慎翻落在地上,伴随着“啪拉”一声脆响,粥水四溅。
秦梦阳被秦潇潇的盛怒惊到,起身呆呆地望着她,只听她满心愤懑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身处边关的时候,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他说他厌恶天启人,癫狂之下在我身上刺纹身,还扬言他要回来,要我全然属于他。那不是什么爱意,而是疯狂的执念,是霸道的占有欲,他根本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
“那阿姐,你既无意于他,当初为何又屡屡给予他希望,而后却又使他坠入绝望之渊?你若早无意与他相伴,为何不早早决然拒绝,也好让他有机会释怀,去寻觅新的幸福?”
这是他们姐弟二人有生以来的首次激烈争吵,彼此的情绪都如汹涌波涛,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