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你刚才的蜕变,它合情理吗?”许平秋目光落在了蛟龙生长出的龙角上。
“……”
蛟龙目光呆滞住了,它心中比任何时候都惶恐,但又怕就连此刻的惶恐,似乎都是冥冥中的‘天意。’
“所以……”
“是为什么?”
“是因为你吗?你干了什么?!”
蛟龙望着许平秋,声色急切,它可以死,但不能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许平秋凝视着蛟龙,没有回答,他在想,如果自己将‘穿越’的事情说出来,会如何?
毕竟蛟龙将死,理应不会坏了因果,但想了想,许平秋觉得后果太过于‘未知’,无法揣度,反倒令他不敢说出。
转而,许平秋说出来原本暂留蛟龙一命,想通过它口验证的事情:“我于前日悟道,意图昨夜传道。”
“悟道……道?传道……”
两句简短的话听起来有些虎头蛇尾,可却令蛟龙想到了什么,喃喃低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
“你懂了什么?”许平秋不掩饰自己的无知,毕竟再嘴遁下去,蛟龙可能在说出真相的前一刻,就凑巧的噶了。
“哈哈哈,原来你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蛟龙看着许平秋,忽然大笑了起来,只是命之将死,它笑声显得很怪异,像是嗬嗬的不断的在进气和漏气。
许平秋认真道:“我为你解惑,你理应为我解惑。”
“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蛟龙神色已经变得疯癫,它死死的看着许平秋,喊道:“是天地阻你成道,我应劫而化,所以走蛟之错非吾之罪,而是……”
蛟龙不再看向许平秋,反而直直看天,不甘的怒吼:“是天之过矣!”
轰隆!!!
一语既出,平地骤然惊起一声响雷,蛟龙的声音也嘎然而止,竖瞳中的光芒凝滞为了一潭死水,渐渐暗淡下去。
“原来如此嘛?”
许平秋闻言,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但四周的景象却因蛟龙一言凝滞,像是被点破了什么,引起诸般变故。
一种排斥,正放逐着许平秋。
‘时间’已不容许他再有什么行动,但可惜,在还未点破的一开始,‘道’便已经注定了。
…
…
阳光洒落,村落静谧。
人影密集的涌在龙祠,没有言语,一个个的皆是站立不动,闭着双目,早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在一开始,许平秋便想过人心难控,所以干脆来了一场大梦,到时不管里头闹着多凶,外头也无碍。
只不过因人太多,意识逸散,外在的景象不可避免的映照在了其中,如妖风晦雨,一剑开阳等……
同理,也正是因为梦境,一切的变故也与自身意志息息相关,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年轻力壮,却在风中狼狈不堪,老者年老,却能迎风不倒的缘故。
甚至就连最后,那龙首逐流而下,也是老者的臆想改变了梦境,否则山势高远,龙首哪儿会有这么快顺流而下。
许平秋于梦中凝聚身形,望了老者一眼后,来到了石头身旁,此时梦境在许平秋的控制下,同样陷入了静止。
唯二能动的,便是石头。
感受着身边嘈杂再度消散,石头下意识扭头,才注意到身旁又多了道身影,只是眼前水雾朦胧的,有些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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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认出了‘许平秋。’
虽然昨夜梦中是个白猿,但此刻,是‘白猿’还是‘许平秋’都无所谓了,石头心底只想着一件事:它、他、祂,也许能救小娥!
“我时间不多,我也知晓你想说什么,龙轿里并没有人,其次这是个梦。”
许平秋开门见山,诉说的同时,龙轿自水中倒返,看着齐道先瞪大了眼眸,随后龙轿拆解成了一片片木料,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内部。
“你所念之人并不在其中,但你现在的痛苦不是虚假,尽管这是个梦,可它某种程度上,便是事实。在‘这里’,小娥死了,他们杀的。”
许平秋伸手,指向了一个个或惊愕、或惶恐、或呆滞,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的村民,继续道:
“你可以恨他们,也该恨他们,即使有太多不应该,他们也是凶手,双手皆沾了血,纵然让他们偿命也是天经地义。”
“可…可是……”
石头下意识出声,他无法反驳这些话,就是下意识觉得……好像罪不至此,可他又想到,这种认知又取决于小娥并没有在龙轿中,如果在的话……
“他们固然可恨,但除了恨以外,你更要可怜他们,若有选择,没有人会愿意这样做。”
话落,四周的梦境发生变化,倒映出了一幅幅画面,是龙祠内抽签时的麻木,是老者诉说时的痛苦,是蛟龙扬言吃了便吃了的讥笑。
“今日,授你道法。”
“愿你能让他人少生此恨,少生此恶。”
“若能修出个名堂,那就去管管吧。往东走,不出百里,便有一山,藏有一彪……往南走三百里……往北……往西……,再远,就看你的本事了。”
“若修不出什么名堂,就练练祈雨之术,天天浇水,也好。”
许平秋将手轻抚在了石头……又或者说齐道先的头上,神藏悉数传之。
随后,他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就连声音也是如此,变得虚无缥缈。
这令石头感到一种不妙,但他不敢去打断许平秋的话,生怕这一打断,便连交待也交待不完了,只顾着抬手,拭去眼中的泪花,想要看清许平秋的样貌。
“看不清才好,此经……”许平秋想起了当初取的那长的要命的名字,哑然一笑,难以说出口,便简化了。
“此经名曰……太初开天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