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关难度不高,是因为这些都是七八千年前的老题目了。而时代在发展,基础教育也一直在革新,难度只会越来越大,如今只要是长期修炼剑道和阵道者,大部分应该都能通过。
第一关结束后,笼罩在剑冢上方的剑意就明显削弱了几分。
姬彦修就带着四人上了台阶。
这些台阶都是由巨石构成的,每一阶都有近丈高,充满了岁月雕琢出的沧桑感。
若是普通人在这里,怕是想爬上去都难,但在场的都是玄武修士,就连实力最弱的姬芊芊都已经天人境后期,这台阶对他们来说自然构不成任何问题。
几人身形一晃,就飞身来到了祭坛顶端。
无数沧拙的古剑之中,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缓缓升起。
那是一块剑碑。
苍青色的长方形碑身上,密布着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剑痕,数量之多,足有十几道,每一道剑痕上都散发着剑意的气息。
而其中最显眼的一道剑痕斜斜地从剑碑上划过,深度足有近半尺,长度更是接近一丈,差一点点就贯穿了整座石碑。
冲天的剑意从其中散发而出,浩瀚堂皇,仿佛天河倒挂,又似瀚海奔腾,如威如狱,森然彻骨。
哪怕只是站在这块剑碑面前,几人都感觉到两腿有点发软,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一时间,除了姬彦修之外的四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场的都是剑修,对剑碑最了解不过。
剑碑本身并不算什么特别罕见的东西。说到底,它其实就是石碑的一种,只是其本身的材质十分特殊,经过加工之后,可以让剑意在其中存留十分漫长的时间,一般都是长辈用来烙印自己剑意,给后辈参悟用的。
剑碑大的可以像山峰那么大,小的也可以小到巴掌大,端看要做什么用。
但即便他们都见过,甚至参悟过不少剑碑,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气。
“嘶!如此可怕的剑意……我怎么觉着,就连我们紫虚圣地的那块剑碑好像都没有这么……”姬芊芊喃喃自语,眼神闪烁,惊疑不定。
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某个惊人的猜测,却始终不敢相信。
过了好半晌,四人的注意力才从剑碑上挪开。
剑碑旁边,同样竖起一块灵木料牌子,上面写着剑碑试炼的规则,这一关依旧是自助试炼。
“安业啊,这块剑碑便是咱们剑阵双绝一脉的师承遗物了。当初陈剑鸣祖师爷偶然得到这块神武皇朝时期的剑碑,当时就被这道剑痕迷住了。祖师爷原本修的其实是阵法,但从此之后他就沉迷悟剑,终于在很多年后悟出了属于自己剑道,将阵法和剑道结合,开创了咱们剑阵一脉。”
“这块剑碑,从此也被称为了‘悟剑碑’。”
“能在剑碑上留下剑痕者,都是咱们剑阵一脉的历代传人或者准传人。你看到上面那些那道五寸深的剑痕了么?”姬无尘感慨万千地说道。
“那是师尊您留下的?”王安业眼前一亮,敬佩道,“真不愧是师尊,你留下的那一道剑痕颇有气势。”
“呃……咳咳~那是剑鸣祖师爷留下的。”姬无尘尴尬地咳嗽道,“我若有此等剑道能耐,当年兴许就不会陨落了,或许能从那变态家伙手中逃掉。”
一想到当初那件事情,姬无尘就懊恼不已:“当初为师去魔朝找晁千波复仇,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的,为了找到机会,甚至还在魔朝伪装潜伏了很久,趁机留下了不少后手。等击杀他后,我靠着留下的后手接连避开了晁氏两尊凌虚境大佬的追杀。却不曾想,就在我差一点点就能离开魔朝之时,却被一个修为和我差不多的晁氏小辈给拦截住了。”
“那晁氏小辈实力异常厉害,为师被他打得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不得不使用了后果严重的禁法,这才勉强逃了出来,却还是没能撑过之后的反噬。哎~”
“师尊。”王安业难得听姬无尘谈起那件事,见他心情低落,不由安抚道,“此事都过去七八千年了,那个晁氏小辈估计早死了。”
“也对,我记得那晁氏小辈叫‘晁千错’,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说话却特别欠揍,要不是打不过他,我非得……可惜,哪怕是凌虚境强者,寿元也不过四千载,哪能活到现在啊。”姬无尘忿忿地说,“哼~也亏得我收徒晚了,否则我家安业定能为我报仇。”
“等等?晁千错?”王安业脑子里灵光一闪,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上次我们魔朝的密探发回消息,我也曾浏览过一遍,这名字好生耳熟。”
“不可能,晁千错要还活着,现在应该有八九千岁了吧?谁能活……”姬无尘的话说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他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呃……师尊,我也想起来了。魔朝真魔殿的魔尊,好像就叫这个名字。”王安业表情微妙,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先惊讶,还是无奈,“没想到师尊您当年遇到的居然是魔尊,这实在是……”
师尊的陨落居然还能扯上现在还活着的人,这一点也是他之前万万没想到的。
“难怪,难怪……我当时就觉得他厉害的有点过分,毕竟我继承剑阵宝典之后好歹也是绝世天骄的资质,没道理在同等级被压着打。”姬无尘一愣之后,却是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有些释然了,“这些年来我还觉得挺憋屈的,觉得当初死得有点冤。现在看来倒是不冤枉,我好歹是被魔尊打死的。”
这口吻,居然还挺骄傲,当真有一副“我被魔尊打过我骄傲”的腔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