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今日之事可同我王家无关,全是你们这些个小崽子自己管不住手脚!”
她趁着在场只有几个孩子,赶忙撇清责任,“本郡主还未怪罪你们弄塌我儿的莲台!你们自己可要晓得好歹,莫给家中招祸!”
她又端出郡主的名头,仗着几个孩子心头惊恐交加,出言威胁道。
果然,她这话一出,不远处被下人围在一起,说是保护实则控制起来的几个孩子,吓得一阵瑟缩。
大多数小孩都心思浅,哪像傅锦梨遇见的那些,要么手段蛮横,要么智若近妖。
那几个孩子想不了多深沉的东西,大人本来对稚童就有天然的压制,更遑论她还有一层皇室郡主的身份。
在这个三等九般,阶级明晰的朝度,天然的血缘优越与氏族地位最玄乎难测,但不可否认的,关键时刻也最是行之有效,立竿见影。
可宣阳还是天真了些,并不是人人都如同她料想的那般。
季楚怒极反笑,“郡主好本事,邪信歪道,建而不管,知后果而放纵是为故意伐害!”
这帽子可就大了,宣阳哪里能应,她梗着脖子道,“本郡主一馈十起,哪那么多时间管这么些繁琐事,说到底不过是你们自寻苦吃罢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那莲台本郡主花了大心思,绝无可能自行倒塌!定是你们谁手欠挨了上去!”
其实她自己也心虚,当时那高人建的时候就说过莲台奇巧,并不牢固结实,让她定要严加看管,最好每日将移位的都细细捻回去。
可宣阳哪会在这上头浪费功夫,根本没多理会,几日下来莲台愈发摇摇欲坠,今日更是让孩童轻轻一碰就轰然落下。
这话她是断不能说,不能认的。
心中有鬼,她就乱拳打开,为自己找补,手直直指向季楚旁边站着的女娃娃,“本郡主见她力气奇大,不似一般孩童,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她推的!”
奶团子坠着泪珠子看她面目可憎,刚露出藏在小嘴里的犬齿要凶她,前头就被一片阴影遮得严严实实。
丁雅言一个跨步,宣阳指着的人立刻就从奶团子掉了个个,换成了浑身阴郁的小姑娘。
“找,死。”她的嗓子像是夹着沙砾,刘海下的黑眸一瞬不瞬死死盯住宣阳。
宣阳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似是有阴冷湿润的滑腻顺着小腿肚子往上爬,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她险些被吓得一软。
还好此刻一旁的下人带着喜色的声音传来,才将她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