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手中拿着瓶子,虽然小,但已然将她整只手都占据了。
她拿着,怼到了眼前,学着自己爹爹的样子摇了摇,里边便咕咕地晃动,黑色的虫子随着轻飘飘地浮动。
小人儿很是惊奇,她压低声音,悄悄地冲两人道,”睡着了。”
眼睛像是小猫,圆鼓鼓,湿漉漉,玉雪可人。
傅应绝没忍住揪她胖脸上的肉,小人儿就傻乎乎地任由他动作。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看你是天不怕地不怕。”
小人儿到现在还是觉着这虫子平平无奇,只是丑了点儿,瞧那脸上,无辜得很,油盐不进地。
“竹青,同她说道说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
竹青低眉顺眼,不敢乱看,只安分地回禀,“这非是一般虫子,而是南度毒蛊,极为霸道,一经寄生,能控人心绪。”
她说得没什么问题,可傅应绝一听,却觉得不妥,“说简单些。”
简单些?
竹青不解,大着胆子抬头一看,果然见主子怀里那个精致的小人儿眨着一双大眼睛望她,小脸倒是极认真的,不过瞅着似有些懵然。
竹青懂了,于是换了个说辞。
“便是它爬到小主子身上,叫您往东,您不能往西。”
这下就浅显许多,不过奶团子仍旧纠结,她红着小脸,欲言又止,有些羞然,”抱歉,可是小梨子分不清东西。”
“......”
傅应绝面无表情,自家闺女儿还是蛮实事求是的。
南度蛊虫,种类太多,除了个别功能奇特的难养些,别的饲养数不胜数。
出现的地方叫人捉摸不透,防不胜防。
竹青尽量用小孩儿能听懂的话去叙述,最后又同她道,“王虫只有南度的皇子公主们能够养得出来。”
“古籍上记载,它同詹氏一族有着牵扯,发出的叫声唯有詹家血脉才能听见。”
“不过如今,也不知是真假,毕竟除了他们一家,还未曾有外人听过。”
奶团子随着她的介绍和科普,小脸逐渐凝重,现在听她说是旁人听不见那虫子的叫声,这糊涂蛋脑袋瓜子一卡!
胖脸一抖,颤颤巍巍地仰起头来去看傅应绝。
奶呼呼的脸蛋子,现在整一个惊恐了得!
傅应绝给她将脸按回去,她又固执地抬起来。
男人无奈,“犯什么傻呢?”
“爹,爹爹。”
现在这句爹,她叫得实在是气弱,傅应绝听出不对劲来,好整以暇啊地看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微微一笑,“你说。”
“我是......我是傅家的梨子,对吧。”
她小心地求证。
“......”傅应绝完全不知她要整哪出,只配合着点点头。
也不知这么一个小孩儿,脸上情绪比之多少成年人都要复杂,她状似讨好地笑了笑,叫傅应绝简直受宠若惊。
小胖娃笑着笑着便哭丧了脸,扯着傅应绝的袖管,“我不是,不是詹梨子,对吧。”
“?”
傅应绝一愣,“什么梨?”
他一反问,语气便不自觉地肃了几分,心虚的小孩儿这下是真憋不住了。
只有詹家听得见,可是小梨子也听见了,她不是爹爹家的了吗?
被别人家偷走了吗?
“呜哇——我要爹爹的,我没有听见——小梨子耳朵坏坏,是爹爹生的,不给别人。”
她慌得开始语无伦次,甚至是自欺欺人,连耳朵都不要了。
这突如其来的,旁的两人都有些懵。
竹青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慌张。
傅应绝却很快便从她哭唧唧的话里七七八八猜了个大概。
男人脸一黑,揍她小屁股,“瞎说什么!”
她是谁家的,他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