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儿不痛不痒,傅应绝噎住,不想再多看胖乎乎的小丫头一眼,怕看了手痒。
于是眼一抬,不期然地,就落在了对面的周意然身上。
周意然睫羽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仍旧无动于衷
帝王定定看了半瞬,忽而,扯着嘴角便笑开了。
“这不是,统领大人吗?”
周意然:......
“养两日病,还要个三岁娃娃来送,怕黑也不必这般遮掩,毕竟人无完人,爱卿为国为民,朕自然也愿为爱卿多配几个护卫。”
枪杆直对,周意然便是再不想理,也不行。
他睁开眼,没什么波动,一板一眼抱拳道谢,“臣多谢陛下美意。”
瞧着老实可欺,傅应绝笑得和善,“应当的,朕自来是爱护小辈。”
“……”
挨家挨户地一个个送完,天色也不早了,傅应绝半倚着,青丝铺在身后。
指节压在眉心轻按着,闭目养神。
外头的灯火渐渐亮起来,夜市的吆喝与热闹偶尔传入车内,不吵,只觉烟火气十足。
可比外头的喧闹更明显的,是身侧而来的,似是偷食的小仓鼠一般,窸窸窣窣的响动。
过了一会儿,静了片刻,又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傅应绝感受着衣服上似有似无地拉扯感,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猛地睁开了眼。
“傅锦梨!”
“米有,小梨子米有!”
小孩儿吃得两腮鼓鼓,小胖脸上还沾着糕点碎,大眼睛水汪汪地无辜极了。
听见呵斥,她急忙将小手背到身后,那一片绣着龙纹的衣角便从她手中脱落。
绷紧了小脸,努力叫自己不露出分毫破绽。
可那衣角上明晃晃的油光,却是昭示着小娃娃实不像表现得这么老实。
傅应绝将小奶娃一提,小孩儿挣扎都来不及,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两下。
“你倒是爱干净,净拿我的衣服擦?”
傅应绝舍不得下狠手,可她不听话的时候也会被这样轻轻地揍几下。
没什么痛意,只是叫小孩儿知晓对错。
眼见他一掌又要落下,小孩儿慢吞吞地转过头来,乖乖认错。
“爹爹轻轻打,小梨子乖乖。”
漂亮倒是极漂亮的,粉粉白白似个小仙子,就是皮实起来气人。
说完,又老实巴交地趴着,抱着自己的手手,任由他动作。
如此这般,倒叫傅应绝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地难受极了。
抬起的手也是怎么也下不去了。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停了,小奶包呆了一下,觉得可能是爹爹收拾完了,又一骨碌地爬起来。
这下动作十分干净利落,扯了傅应绝的衣袖,往自己脸上一搭。
“爹爹打完,打完擦擦呀。”
一张小脸都叫衣袖盖了个干净,可傅应绝愣是瞧出她闭着眼,仰着脑袋傻乎乎等着的模样。
实在欠揍得紧,天子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小混账!”
恼极了,语气却不敢放重,没好气地将衣袖甩下来,还要任劳任怨地拿干净巾帕给她擦。
傅锦梨哪里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学着他的模样,竖着眉毛跟着骂。
“混账,混账!小梨子混账!”
“......”
这么收拾一番,又是那个白胖可爱的小孩儿,傅应绝斜卧着养神,她就坐在那儿掰着手指头不知在算些什么。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耳边都是小孩儿咿咿呀呀的絮叨,忽地,外边有些闹起来,马车也停下。
奶团子眼睛一眨,立刻就抬起了头来。
“爹爹,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