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慢慢地,傅应绝放慢放小了步子,可他走一步,仍旧够她小短腿迈三步。
最后干脆将人提溜起来抱着还轻省些。
男人生得好看,气质也是归于冷淡与懒散之间。
抱着个小孩儿,小孩儿长得珠圆玉润,福娃娃一样精致。
手臂上还挎着个于他而言过于不搭了些的小包,一路走过去引得不少人侧目。
瞧着穿衣打扮皆是不俗,跟着伺候的人前呼后拥,也不知是哪个高官家的贵公子来接孩子下学。
父女俩都不是低调安分的,看着两人走过来,吸引了不少目光紧跟着,周意然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视线放出去,将周边一举一动都不着痕迹纳入眼底。
奶团子得她爹抱着,这才分出些心神去注意周围,远远瞧见周意然就举着小手在耳侧挥。
“是周周哥哥~”
声音不大,就傅应绝听见了。
抱着孩子的人忍不住嗤,又扯唇应她,“嗯,你哥。”
她哥这两日可不太地道,给她爹找了不少事儿。
称病在家,你就好好养病吧,非得是三天两头风雨无阻地在别个儿学堂大门口等着
就他这冷脸一放,生怕别人不知晓是他周意然来了。
朝中还几次隐晦地提,说是身子康健了便要关心朝政,哪有这样正事不干,成天奶孩子的道理。
可他愣是不理,一边还是报伤重,一边又光明正大地接孩子,一接吧,还是接四五六个。
瞧着是乐不思蜀了。
“请小殿下安。”
在外头,就连礼节都要从简,周意然只微俯了身子。
奶团子笑呵呵地,在傅应绝怀里踢了下腿,娇声道,“谢谢,周周哥哥。”
怪礼貌的。
周意然面无表情腹诽,同她老爹天壤之别,想来是自学成才,不存在言传身教。
“谢?”
傅应绝捏着她脚往周意然那头踹,在上头留下个不深不浅的小脚印。
周意然垂眼看去,默不作声,没在意,甚至连拍都不曾拍。
傅应绝似笑非笑,“你谢他?不知道他给你爹我找了多少事儿。”
他倒是玩得欢,自己一天面对那些个老匹夫,烦不胜烦!
天子实在猖狂太过,当街就敢纵女行凶,却忘了怀里小孩儿是个嫉恶如仇的。
“爹爹打?坏坏,打人!”
小孩儿反手一巴掌呼在他下巴处,所幸是没用多大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奶团子拧巴着小脸,严肃中带着不赞同,伸出小手教育他。
“不可以,打人,打人,小梨子收拾!”
“……”
公平公正得很,又爱看热闹,又爱劝架。
傅应绝张了张嘴,可对上小孩儿那小包子大小的白拳头,又识相地闭上了
周意然看着帝王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嘴角一牵,克制了下,又抬手道,“多谢小殿下,多谢陛下,臣先行告退,明日定辞假归朝,效犬马之劳。”
傅应绝现在是看见他就烦,恨不得赶紧将他打发了。
“您可慢走,当心再给摔床上躺两日。”
待那人远去,看着怀里这公正大义的小胖丫头,心底又开始泛酸。
给周意然一脚,又得她一个巴掌,越想越不平。
“怎么日日都要收拾我,不见收拾别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