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然四平八稳地站在睡得昏天暗地的白堕身前,手上的剑直抵着白堕的脖颈。
上御前是带不了武器的,这剑还是从墙上没开刃的挂饰上拔下来的。
但不可怀疑,就算没开刃,在他手里,也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周意然脸色淡漠,道,“贼子该死,折辱殿下。”
这两人也是真奇怪。
就白堕这么一个大和尚,叫两人是杀来杀去地。
前不久傅应绝因着别人窥伺自家闺女命格,扬言就要砍人,后头被劝住了。
现在倒好。
当初劝人那位拔剑就上,反是喊打喊杀的那个在拦着。
傅应绝按着眉心,倒也理解他的心情。
“你听朕说。”
周意然没收回剑,但也微偏了头,静等着。
傅应绝深吸一口气,那种拿捏不住的不确定感又来了,这样心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实在太差。
白堕每一言每一句都天马行空,乃至于十分荒诞!
好像是一个他们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跟领域。
可你又不得不信,且不得不去面对解决。
“白堕落上次提了个人,唤其‘慈悲者’。”
距上次白堕醉酒胡言已经过去有段时日,但傅应绝对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得十分清楚。
上次说到关键处,白堕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最后连最后那人的身份与意图也没说完,就再开不了口。
可这次.......
也是差不多的状况,那话差点就被噎在了喉咙处没说出来,说明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关联。
一样地不能为外人道。
最后虽然不知为何,磕磕绊绊竟也讲了出来。
道是“吾主.....心狠。”
一者是慈悲,二者又是心狠。
两者之间......迷雾团团。
“朕不管他如何。”傅应绝的眼神一下变得极冷,极利,里边的情感复杂到难以概括。
好似无情,又好像藏尽软绵。
“唯有一点,永嘉,绝不能出事。”
什么夭折,什么陨落。
便是这样无厘头的所谓预言亦或是看破,只要说出一句,都不许。
周意然此刻也收回了剑,也晓得自己方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