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傅锦梨疑惑,从他的大氅里探出头来,小脸热乎乎红彤彤地,不期然地看见了傅应绝身前的山脉。
她本是要问爹爹在干嘛,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得合不拢嘴。
白皑皑,灰扑扑,像是庞然大物灰败下来的双目。
傅锦梨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两下,声音大得直传大脑,将她砸得懵了一瞬,双目一眨不眨。
耳畔的寒风阵阵而过,一掠而逝,夹杂着细碎的冰屑扑在脸上本该刺痛无比,可那风在即将落在她身上时忽地缓了势头。
绵绵薄薄,轻柔地从她颊边溜走。
有些痒。
傅锦梨无意识地用手背蹭了蹭,风又像长了眼睛一般,见缝插针地从她松散的指缝中轻缓而过。
像是无形的大手,严丝合缝地将小爪子归拢了一瞬,又极快地消散。
并不冻,只是凉,就好似.....
落安身上的温度。
可风总有停下的时候,在骤落之际还依依不舍地留恋在她身旁。
呜呜咽咽,似叹似诉,可它不会说话,最后只得不甘地撩动她耳畔的青丝,留下不起眼的晃漾。
“不进去了。”傅应绝抱着傅锦梨转身,又将她的脑袋往怀里压了压。
傅锦梨大脑完全思考不了,只是张开双目,眼睁睁地看着山脉在她眼前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她挂在颈间的小珠子藏在了外衫底下,隔着一层里衣贴近心口,在两人转身之际,微弱的闪动了一下。
同一时间,不知藏在何处的大殿中,一位沉睡许久的男子,睁开了双眼。
眼中无情无欲,金色的瞳孔悲天悯人。
“回来了。”
声音像被缓慢运作的丝弦,又低压又沉闷。
在他的周身,被薄薄一层冰屑覆盖,连眉眼都落了寒,绝色的脸上气色惨淡,病气单薄。
手脚束缚了一层罡气,以他为中心,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被源源不断地抽取,不知输送何处。
落安略一用力,那罡气如有实体一般寸寸断裂。
活动僵硬的腕骨,男人垂下头来,长睫掩盖,将眼中的雾色跟凉薄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