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他几岁又不是比他多几条命,我糊涂啊我去惹他。”
傅应辉脸上的笑都在他的大实话下僵住了。
不过很快,他又调整了脸色,苦恼道,“小九确实胡闹了些,不过父皇一贯溺爱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父皇前几日还说要狠狠地罚,没想到竟是同我兄弟几个开玩笑,原是他老人家先发了秘旨啊。”二殿下乐呵呵道,好似随意一言。
七殿下眸光一闪,
秘旨?
说出去谁信,不过又是为傅应绝开脱罢了。
更别说什么狠狠得罚了,那宴会哪儿会是临时起意,怕不是早早就备好了只等傅应绝来了。
“二哥我这儿还有事儿,便先行一步了。”
七殿下胡乱猜测,燥得心头火气大,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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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歇会儿吧,您近来身子骨本就不好。”大太监忧心道。
元帝立在案前,手上握笔,几下便在纸上勾勒出个婀娜美人。
美人明眸善睐,细看之下同傅应绝眉眼处相像。
元帝神情柔下来,满是眷恋,“小九也到当爹的年纪了,若是梓潼还在,怕是这世上脾气最最差的奶奶。”
大太监也百感交集,道,“九殿下脾气同娘娘倒是如出一辙。”
元帝摇头,
垂首又运几笔,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小九心软,不像他母后。”
大太监担忧,“陛下......”
“朕无事。”元帝摆手。
先皇后是个冷心冷情冰肌玉骨的人儿,九殿下随了她却又不像她。
那是个长在群狼环伺裹着浑身盔甲,偏偏心肠软的孩子。
元帝一直都知晓。
等画歇下,他枯瘦的指摸索着落在画中女子脸上,怀念又伤怀。
“梓潼。”他轻声唤,“朕的小九恨透了朕。”
喃喃着,连身躯都佝偻下去几分,苍老,又孤独,“他厌恶朕当初救你不及,从懂事起便从未亲近过朕了。”
元帝低声朝着画中人倾诉,这位帝王在这时倒是像寻常人家失意的老翁。
“小九争气,比朕出息,他幼时朕护不住他,等回头来时他早早就自个儿爬得高高,臭小子本事大得很。”
“闯祸也厉害,早几年把人家城都屠了,朕知他有苦衷,却只能堵悠悠众口,叫他假死脱身。”
傅应绝当初顶着无名小将的皮,一战震朝野。
后来莫可奈何因为种种原因屠杀一城,元帝判了那小将车裂之刑。
“说来也是朕有私心,唯有那‘小将军’身死,他才算正大光明担着朕之幼子的身份站在人前。”
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落在小九身上最卑劣的一次手段,他生怕傅应绝同他再无瓜葛。
“他说他不愿姓傅,若非还有个九殿下的名头还能同你牵扯挂钩,他怕是早弃了朕去。”
留着名头,傅应绝却不太认,若非前几年逼了他一把……
“你说......”元帝舌齿发干,声音艰涩,“如今......他是否也原谅朕了。”
九殿下自小没了母亲,是自个儿在宫外长大的。
先皇后李氏,年岁还小元帝许多,无人知晓她来自何处,也从未见过她亲人眷属。
只道是天下独人,无挂无牵,除了未亡人元帝,也就唯有一子在人世了。
她当初离世蹊跷,死后元帝杖杀宫中大半妃嫔,惹了众怒险些皇位不稳,便也唯有将傅应绝送出宫去才保他安稳。
如今十好几年过去了,元帝稳掌大权,却同幼子之间如隔沟渠。
傅应绝恨元帝,因为元帝,他的母亲死在后宫。
若是真能抽筋拔骨,他怕是巴不得同元帝撇清关系。
可是如今......
他有了孩子,取了傅姓。
元帝如何能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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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是早早就操办的,只是并未有多隆重,不过是为九殿下接风洗尘罢了。
可是到了正中午,宫中却开始大肆操办起来了,郑重了许多。
外头人瞧着也只道是陛下心疼幺子,却是不知这里头竟还有个小小的胖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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