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多言,因为最近傅应绝有些邪性。
以前也邪,但最近,邪得发癫了,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疯感。
就是那种,脱缰的野狗。
六亲不认。
一旁的傅应晖声音已经诧异又荒唐地劈了叉:
“陛下!”他:“臣不过近来身子不适,恐担不了您给的大任,如何就要将臣与那乱臣贼子混为一谈,这简直,这简直——”
傅应绝耳朵有些被震住,他往后撤了点,躲开。
“瞎讲什么。”傅应绝正色:“朕是那不明是非的人吗?”
“你说你累,朕就叫你回家歇息,上哪儿不是歇息。”
可是傅应晖要的是歇息吗?
他不要啊!
他不过是拿捏拿捏,撂挑子不干,到时候无人替傅应绝办事,叫他尝尝惹了自己的后果。
谁晓得这混蛋张口闭口就叫他去死,话里话外要他回乡养老。
“朕知你辛劳,你没法替老大尽孝,那不若叫老七来孝敬孝敬你。”
傅应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呼唤七殿下:“老七,你哥不干了,你来替朕干。”
七殿下抬起头来,立马接触到傅应晖暗示他拒绝的眼神。
他眼波转了几转,最后喏喏垂下头去。
傅应晖松了口气。
谁料——
“臣愿为陛下分忧。”
“老七!”傅应晖惊愕。
傅应绝笑了,摆摆手:“你瞧瞧,还是老七心疼你。”
傅应晖偷鸡不成蚀把米,心口哽住,气得喘不上来气儿。
“陛下。”他逼自己冷静下来:“臣一心为陛下分忧,咱们自己知晓个中缘由,外人却不晓得真假,怕是要传出去臣兄弟几个争权夺利,手足相残。”
“父皇年事高,恐流言入耳,叫他老人家伤心啊。”
言下之意,
他是乐意让给老七的,权当为陛下分忧。
可外头不知,到时传出去些什么谣言,元帝年纪大了,到听见些什么攻奸皇室,攻奸陛下的言论,叫他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届时.......
不得不说,拿捏人心还是他傅应晖会呀。
岂料,
傅应绝听乐了,笑一下,起身,慢吞吞地走了下来。
长靴沉稳地落在地上,啪嗒,啪嗒。
他站在了傅应晖跟前。
两人是同父所出,但站在一处,高下立见。
傅应绝看他都要低下头。
目光似蛇一样,瞧着无波无澜,可是凉得可怕,阴狠狠地。
傅应晖咽了下口水,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不敢动。
眼睁睁看着傅应绝一把掐上他的脖子。
而后——
“会说话就是不一样,朕都不太适应。”
哼笑着,玩闹一样,却叫傅应晖后脊一寒。
脖颈上缠着的那手力道不大,甚至主人或许有些嫌弃他,只虚虚掩着。
可是,就那一刻,就刚碰上来的那一刻,傅应晖直觉这人是真想要他的命。
“陛,陛下……”
“嗯?”傅应绝笑吟吟地歪头。
手落下来,换到了傅应晖的肩上。
轻飘飘地,扣在上头,傅应晖肩不可自抑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