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天大怒,挥斧砸下。阿克约尔肩头轻晃,那只海东青振翅飞起,阿克约尔稍带缰绳,侧身避过大斧。程新天随即变招,双手横着一抡,斧头顺势砍向对方的马腿。阿克约尔双腿用力向上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前足腾空而起,恰好躲开程新天的攻势。程新天一连两击落空,刚要再出手,高高跃起的马腿向两只铁锤般朝他落下。程新天赶忙举起宣花斧往外一挡,那两支马蹄不偏不倚正踩在斧柄上。程新天力气再大也受不了战马的一踏,竟被从马背上踹了下来。他挣扎着刚爬起身,眼前忽的青影一闪,随之右眼剜心般的剧痛,一个眼珠已被阿克约尔的海东青啄瞎。程新天把斧头扔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孔,哀嚎连连。阿克约尔的长刀出手,刀锋顿时割破了程新天的喉咙。
突厥的兵士再次呐喊,声音让大地为之颤抖。阿克约尔明白唐军败了两阵,军心浮动,此刻是最佳的进攻时机。他把刀使劲一挥,高喊道:“杀!”话音刚落,阿克约尔带头冲向唐军的阵营。
突厥众军见状纷纷催马向前,如潮水般涌向敌阵。一时间战马的嘶鸣混着号角响彻云霄,天地为之色变。
唐军众将保护主帅薛仁贵回到阵中,随之弓弩手万箭齐发。箭矢穿云破雾,雨点般的落下。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身中数箭,变成了刺猬,但后面的人仍不顾一切的前冲。
眼看敌人距离唐军的鱼鳞阵不足十丈,这时弓弩手突的全部转入回阵,接着一队队的排矛手顶到了最前沿。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三丈余长的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光芒,指向敌人的马腹。
突厥的战马被长矛刺穿,肠子、心、肝……撒了一地,惨不忍睹。数不清的骑兵也摔下战马,被唐军一一结果了性命。但是他们仿佛陷入了疯狂,依旧不停的纵马冲锋。突厥人的士气和人数占了上风,渐渐的唐军抵挡不住。即使在旁督战的将军们大声训斥,甚至斩杀了几名领头退却的士卒,依然无济于事。突厥人终于突入阵中,唐军的阵势大乱,开始溃退。
突厥骑兵居高临下挥舞着马刀,唐军的头颅成片的掉落,像秋天里被收隔的麦穗。薛仁贵提着亮银枪,不停的激励着将士。可他清楚敌众我寡,要想以弱胜强,士气最为重要。但是方才刘涛和程新天的两场败仗动摇了唐军的信心,现在再做什么都难以挽回。他打了一辈子的仗,明白一个道理。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越美丽的美人和绝世的名将,越是难有善终!薛仁贵早做好了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的准备,却想不到竟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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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退!”有人大吼道。他的声音高亢嘹亮,即使在十数万人的喊杀嘶吼中依然听得清楚。
是汤予,是汤予的吼声。看着前面的唐军一个个跑过自己的身旁,他纹丝不动。汤予身后一字排开的是那一百名陌刀队的兄弟。这些人同汤予一样,没有一个人后撤。听见汤予的吼声,他们一齐喊道:“不退!”
汤予又喊道:“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