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嗯,回来了。”
漫天的飞花中,依旧是一袭绯衣的旺财恬淡一笑,走上前来轻轻拂去了少年肩上的素白,
“来的真巧,往年都是我一人守岁,今年倒是有人陪了,走吧。”
“好。”
二人进得屋内,此时正是晓暮夜临,即使是实境武夫,奔波千里的刘昭仍是感觉到一丝疲惫,而身下的实木软椅则给了他些许舒适。
“很累吗?”
旺财取出一只素青茶碗,提起一把彩釉土褐茶壶倒出了一注清茶,盘旋的清香令刘昭精神一阵,诧异道:
“这是……公子的茶?公子来了?”
旺财摇头一笑,坐下道:
“哪儿能啊,只是公子垂怜,赐我的罢了。”
茶水入肚,刘昭只觉得浑身疲倦尽去,脑清目明,不由得舒展了下身子,旺财看着华光下身材雄伟,相貌不甚清秀却是厚毅的少年,眸子微动,嗔声道:
“做的什么怪!要是累了,休息便是!”
刘昭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动作在女子面前算是失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作了个揖道:
“姐姐莫怪。”
“哼!不想陪我便直说,知道你今日奔波辛劳,早些歇了就是。”
“辛劳?也许吧。”
刘昭摇了摇头,整个人瘫在软椅之上,双目空洞的盯着头顶,旺财知他心里不好受,柔声道: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即使是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也不在少数,不必感伤,劳燕分飞,东走西顾,不过如此。”
“劳燕分飞啊……”
刘昭清楚,与刘虎一家的决裂再正常也正确不过,可与刘松的情谊不是假的,兰婶子对他也是真心地,但两家的仇恨早就埋下,还不如趁此断掉来往,以后富贵荣华,贫弱孤苦都不相干。
“行了,过年守岁,作这小儿女姿态岂不是晦气?我备了小菜,咱们共饮一杯,如何?”
“这……”
刘昭略一沉吟,武院有禁令,不得饮酒,再者男子舞象之年正是积攒气血之时,饮酒乱神,不利修行。
“瞧你那样!我这是果酒,不碍事的。”
“那恭敬不如从命。”
果酒清冽,回口又略有甘味,在舌尖上激荡出的感受令刘昭不由得头脑飘飘,精致的小菜滋味无穷,不多时,二人已是觥筹交错,脸红脑热。
淡淡的桃氲晕染着瓷儿般的脸颊,晶莹的凤眸倒映着漫天星河,翘起的嘴角仿佛是春日荼蘼,本就略有醉意的刘昭彻底沉醉了,痴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