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谨慎,在听到鬼帅嘴中念叨着什么后,苏令立刻将鬼帅扔去一边,以防其近身生变。那鬼帅被扔出后,就静静躺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苏令远远观看,看其似乎并无异样。虽说他在交手占了上风,可对方毕竟是一位鬼帅,总该有些保命的手段,不可轻敌。
东边已经透着光亮,太阳已露出一头,红的云布满东方的山头,好似盖了一层帽。苏令虽处身结界之中,但光还是透过了那层扭曲的布,洒在结界内的鬼魂身上。
不好!
感到阳光,苏令立刻念咒,他的魂已因触到阳光而升起了焰,他立刻念咒将这火扑灭。那游魂本只是一口阴气吊着不散,这初升阳光虽微,可毕竟也是一天阳气之始,他们这等游魂触碰,如同凡身投入火坑,一个个成了火球,跑着,叫喊着,直至魂和声音一同化为灰烬,从此灰飞烟灭。
见太阳已出来,苏令也不想继续拖延。见那鬼帅久久不生变化,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他不得不怀疑自己。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刚才只是一些骂我的话?
出于谨慎,苏令仍停留在上空,细细观察那地上的鬼帅,查看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的变化,可等了一会儿,仍是原样。见其实在没有动静,苏令也不继续忍耐。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大意放走了他,苏令担心再生意外,于是运起锁灵法,呼声“去”,凭空一条链子,一端直入鬼帅灵体,将其魂灵锁住。苏令拉着锁链的一端,嘴中念动口诀,那另一头鬼帅的身形缓缓缩小。苏令呵一声“来”,鬼帅魂体便顺着那链子移动到苏令手上。苏令念了句“变”,他的手中便出现一个漆黑的小匣子,苏令把鬼帅放入其中囚禁,念了几句咒语,见匣子并未颤动,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再节外生枝。
他伸了个腰,虽是灵体没有感觉到腰间酸疼,但他还是出于习惯,在大战后伸了个腰。他想着二人缠斗发出的动静,虽说不算太大,但此处毕竟是地界之上,那鬼王就住在自己的脚下,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上界袭来。趁现在尚未被发现,自己也该尽快离开了,否则双方见面自己不好交代,到时发生什么他可就难说了。
他沉思片刻,想来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他来时就是偷偷摸摸,去时想大大方方也难。既然不能走路,他灵机一动,想出个法。他掏出一张符咒,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咒语。
这是他们这些外出灵使一人一件的保命符,现在要想回去,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着保命符的传送了。虽说符咒珍贵,但在这时候也不是珍惜宝贝的时候,他照着符上写的咒文,嘴中念念有词,准备就地传离,先回到魂府,至于他留在这肉体,就让发现的人按被鬼杀死的倒霉蛋算吧。
他符咒刚念到一半时,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的袋子来回摇晃,疑似有股巨力在袋中。苏令察觉不妙赶快停止念咒,正想打开袋子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袋子刚打开,只见那袋中魂匣便逐渐变大,他知道生了事变,便立刻挥手将魂匣扔去。只见魂匣逐渐变大,变大,那周围的被烈阳灼烧的残魂竟开始争相向它涌来。那些残魂毫无反抗之力,被这魂匣尽数吸收。待匣子长到一屋大小时,它轰然爆开,里面困住的鬼帅破匣而出。
那鬼帅已全然换了一副模样,只见他现在血齿獠牙,身长数尺,拥有四臂,脚踏黑蛇,身缠青蟒,身上弥漫着血气。那血气浮到空中,俱凝聚起云雾,将那照入结界的阳光遮住,结界内重新回到阴森的模样。
那巨大化的鬼帅随手抓起身边残魂放入嘴里,那残魂未发出半点声响便被他嚼的粉碎。他如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令,双目通红,眼中发出愤怒的焰,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和那残魂一样嚼碎。
苏令终于知道他刚才所念是何法术,明白这就是那鬼帅压箱底的功法。看着袭来的巨手,他也没空感慨,立刻作法,向空中摄去,使得那巨掌抓空。那鬼帅见此又是一声震天怒吼,使得树被震倒,周围本就残破的房屋彻底化为粉尘。
鬼帅向天怒吼,伸出自己巨手,夹带黑色雾气抓向苏令,苏令见状,侧射闪躲,在鬼帅巨臂将擦到他时,他摇身一变,成了只野鹤,鸣叫一声便从巨手边闪开。鬼帅见此,连连咆哮,用气催动手中黑雾,那雾像有了魂,在鬼帅的控制下随心而动,一会儿聚成一片片黑色云海,扑向苏令化形的鹤。苏令回头看,看到一片云海追逐自己,从那云海中,他感觉到的是和那炼魂相同的气,若是他深陷其中,定是和之前一样,不,或许比之前更加厉害,他会立刻被鬼帅炼化。
他振翅高鸣,空中鹤化作一只巨鹰,回首用力煽动翅膀,那雾竟受了形的阻碍,因煽动的风而无法前进。鬼帅睁着,瞪着,见苏令用如此手段阻了自己的雾,他仰天咆哮,只恨这魂要遵守这万物规律。
苏令见他手段被自己破解,黑雾不再继续追赶自己,于是在天上定了身形,盯着这发生异变的鬼帅,趁着这宝贵的时间想该如何应对。还未思索出方略,那鬼帅的雾便再次追来,这次在雾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就看到些身影,仔细看来,那竟是被他炼化的一道道怨魂。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给苏令一点儿缓冲的时间,那妖帅操纵着雾中的怨魂。怨魂们张着牙,舞着爪,向苏令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