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林儿皱着眉头,她原本以为那两人只是策划了一场骗局,骗骗钱财而已。可听到苏令说崔莫庆掏出丹药,二人对着丹药很狂热,这件事又不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其中定还有其他内幕。
“吃了那丹药后,那曹员外身上的毒斑消失不见了是吗?”
想到自己在庙会里看到的曹员外的样貌,再联系曹员外那丹药的功效,凌垠心中对这件事已有了些眉目,只是还不敢确认,她反问苏令:“你怎么看?或者说,你认为他们是不是在借丹药成仙?”
“很有可能。”
这并不难推测,即使不修仙,哪怕只是听些口耳相传的故事,那也该知道古代的帝皇寻求长生不老药的传说,尤其是现在民间也有不少炼丹士,联想到这个再容易不过了。
“炼丹就要有原料,依我看,他们的药是与人脱不了干系,他们最后大呼仙气,摆明了是告诉下面的人这是好东西,让他们吸收,所以我猜......”
苏令闭了嘴,可二人心中都已有答案。
见二人不说话,苏令继续说道:“天地媾精,化生万物,人秉天地阴阳二气而生。男精女血,亦是阴阳二气化生之物,阴阳二气本虚无,因缘造化生妙有。人这物,可谓是天地之精华。道祖曾言:‘妖化人形便具五百年道行’。妖为何吃人,除了捕食之外,不就是贪图那天生地造的精华吗?既然妖可以通过吃人来得道行,那人为什么不可以呢?”
“不会吧,师兄,应该猜错了吧,他们的药应该是其他东西炼制而成的,你想的也太阴暗了。毕竟这也太......”
“那请问师妹,你觉得他们这么大费周折地举办庙会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让人吸那所谓的‘仙气’?他们就是想提升药性,只有这个解释。从他们谈论的话你还听不出来吗?他们已经打点好了,现在这个离县就是一个大的炼药场,这里面走的,都是他们物色的药。”
戏林儿虽曾听世人炼丹疯狂,对成仙趋之若鹜,可是她总以为人无论如何都应有个人的底线,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要有个线兜着,不能随意跨过,真听了这种事,还就发生在自己所待的地方。
“我......我不信!”
话说出来,戏林儿自己都觉得可笑。她嘴上说不相信,可她身上已流着冷汗,寒毛竖立,心里好似被人掏去似的,整个人压抑地喘不过气,说到后面她已结结巴巴的,从她的所闻所见看来,苏令的推测是最有可能,也是最符合情况的。她想反驳,可想来想去只能搬出她认为的做人的底线作为论证。可如苏令所言,对于这种人,在他们眼里,自己吃的是人吗?
“那么师妹,你能说出一种合理的解释吗?”
“我......我......唉......”
戏林儿屈服了,她终究还是面对自己不愿相信的事实。除此之外,她确实想不出其他解释。
“那么,你要做什么呢?”
一直不发言的凌垠插了嘴。她心里同样发毛,毕竟真得出这种结论,知道自己待得地方做着这种事,而她自己不久前还见过那二人,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但除了害怕,她内心也有些问题。
苏令为什么要跟着曹崔二人?他带自己和戏林儿去看降仙,他却在节目开始前便消失不见,那时他去干嘛了?从他的话来看,他应该那时就注意到曹崔二人,应该是化形紧盯二人踪迹。但问题来了,为什么他在一开始就盯着曹崔二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这二人不对劲。可他怎么知道的?自己当时除了看出二人体内积毒外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不可能是通过看二人的第一眼发现不对,只能是他提前就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和戏林儿前去观看,就是为了让她们有所察觉,对这场庙会产生怀疑,这样他才好对她们解释。他来离县不是偶尔,他不是单单为了玩,对凌垠来说,她最关心的问题不是崔曹二人要干什么,而是苏令,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凌垠发现自己对苏令了解的很少,或者说,她对苏令的过去了解很少。她能推断,苏令以前绝对来过离县,而且他绝对认识崔曹二位田主,他们过去一定发生过什么。
“我?那还用说吗?你想我们作为修仙之人,虽是被那所谓正道唾弃的魂修,但咱们也是有一颗天地间的正心,遇上这种情况怎能袖手旁观!吃人炼丹之事,岂止伤天害理,它是天理难容!我不敢说我有多么高尚,但是我也有底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现在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眼前,我若是没有能力也罢,可我有能力,近二十年的修行告诉我,我不是个凡夫俗子!若我没有能力而不去阻止,我可以说自己是明哲保身,不必为了没有牵扯的事情搭上性命;但我有能力而不去阻止,岂不是纵容?岂不是成为他们的共犯!这样怎对得起我这一身本领?怎对得起我们师傅的敦敦教诲?怎对得起我这现在还在胸腔跳动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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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戏林儿被苏令的话感染了,她崇拜地看着他,听着他的演讲,彷佛又回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第一次见到苏令时,她比现在年幼,脑袋懵懵懂懂的。作为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她对外界没有多少了解,所知道的事情全是凭借身边的师兄师姐们的口述。在他们的口述里,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