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百斛脑中犹如打了一道电闪,顿时拨云见日,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娄之英的面容,惊道:“你叫娄之英,嗯,你姓娄,你……你是娄千里的儿子?”
娄之英听到父亲名讳,再也按捺不住,两行清泪顺颊而下,重重点了点头。侯百斛哈哈大笑,直笑了好一会,这才仰天叫道:“想不到娄师兄后人居然成了再世仲景的弟子,妙哉!妙哉!”转头说道:“我娄师……咳,却也不能叫他做师兄了,他早已被革出了师门,原来他心中毕竟还记挂着师父,却也告诉你知。贤侄,你爹爹如今身在何处?这二十年来,可一向安好?”
娄之英悲从中来,轻声道:“我爹爹……他和我娘两位老人家都已经过世十多年啦。”
侯百斛身躯一震,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两人在林中默了一会,侯百斛轻声道:“当年我和你爹爹同门学艺,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后来你爹同师父闹僵,自革出师门,从此杳无音讯,在江湖上再也听不到他的名头,我还道他就此归隐山野,没想到……,唉,原来二十年前孤山一别,竟是永诀!”说罢不住摇头叹息。
娄之英不忍追思父母身亡的经过,也不接话,默默低下头去,想起父母生前的音容笑貌,心中既感温情又觉悲伤。
三人就这么静静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娄之英才说道:“侯前辈,晚辈有一席话,不知当不当讲。”
侯百斛道:“贤侄,你我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娄之英道:“前辈身手了得,轻功绝技更是天下一流,缘何定要去做梁上君子?”
侯百斛呵呵怪笑,直笑的娄之英心中发毛,只听他答道:“贤侄,你是明知故问呢,还是正话反说?”
娄之英见他笑的古怪,又听他这般言说,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但究竟在怕什么,却也模糊不清,茫然答道:“前辈此话何意?”
侯百斛道:“你是真的不知?咱们白云观一门,便是专练拔葵啖枣、探囊胠箧的绝技!我师父火云真人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盗,我学了这一身本事,不做飞贼却做什么?”
娄之英顿觉口干舌燥,哑着嗓子道:“火云道长是……专授……专授偷盗的师父?然则我爹爹他……他也曾以偷盗为生不成?”
侯百斛嘿嘿笑道:“娄师兄的妙手神技,远远在我之上,轻功资质更是出类拔萃,任你皇宫王院也挡他不住。贤侄,你能追的上我,固然因你有名师指点,只怕也有父亲遗传之故,今日败在娄师兄令郎的手里,侯某也算心服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