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世族道:“没错,但有老朽在此,便不许你来杀他!”
娄之英深知此人高出自己太多,他既已开口阻挠,今日便再也杀不得卢轩了,心中不免五味杂陈。他却不知关世族和关风对战之后,同样脱力泄气,此刻并不能出手动武。辛弃疾这时又将官兵唤进,各官军手持兵刃,都齐刷刷对着娄之英。只听辛弃疾道:“娄少侠,今日若令金使有所损伤,那便铸成难以挽回的大错,还望你好好思量,不要莽撞。”
娄之英长叹了口气,把头扭向一边,再也不向卢轩多瞧一眼。卢轩得此空隙,从墙角溜出,向辛弃疾、邢森二人微一抱拳,朗声道:“多谢二位大人款待,刘某还有朋友要访,却不去驿馆过夜了,邢大人,咱们过几日临安再见。”和关风灰溜溜地出了府衙,趁黑而去。
娄之英阴沉着脸,心中郁闷至极,辛弃疾喝退官兵,来到他面前,说道:“娄少侠,我知你心里委屈,但国事为重,就算此人当年反叛卖国。今番又来我朝蓄谋作乱,咱们也不能在此杀他!”
娄之英叹气道:“我知两位大人的苦衷,这人怎么说也是金国特使,若无端死在隆兴府衙,朝廷怪罪下来,二位大人可就糟了。好在眼下他已离去,我这便前去追他,为世间除此大害!”
辛弃疾摆手道:“便是出了府衙,你也不能杀他。”
娄之英点了点头,道:“嗯,隆兴府是大人管辖,他若死在本地,大人也难脱干系,我便悄悄跟着,等他离隆兴远了,再和他算账!”
辛弃疾正色道:“娄少侠,只要刘车千还在宋境,你都不得杀他!”
娄之英一怔,见邢森、关世族也都一脸凝重,面带认可之相,已隐隐猜到他们的心思,说道:“若杀了他,又能怎地?”
辛弃疾道:“女真人狼子野心,虽已占了我华夏大半江山,可仍不满足,对江南两川富饶之地觊觎良久,咱们不过凭着长江天险,令金人不敢冒然进犯,又每年给他岁币贡银,这才得以休养生息,慢慢匡扶国力。当今金主完颜雍也是一代明君,金国在他治理下蒸蒸日,早已在蓄谋再次侵宋,只是出师无名,不得轻举妄动罢了。这刘车千是金国使臣身份,他若在咱们大宋境内有个三长两短,给女真落下口实,到时两国因此大动干戈,两边百姓都要生灵涂炭,那岂不是铸成滔天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