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沉吟道:“就怕夜黑遇到了什么阴沟陷坑,刘老爷子负了伤,那中年书生更是弱不禁风,别是出了什么岔子。娉妹,你守在此处,我去外头寻查一番。”
他穿过后堂,向外走出一箭之地,见又有几座破败的民房,料知这两人必曾在这里躲过,他怕对方受惊,不敢高声呼喝,蹑手蹑脚的进到院落,连搜了两间却不见任何踪迹,心中正自丧气,忽听前头传来轻微的响动,忙施展轻功,奔到一座矮房窗下,竖起耳朵静听,果然又有一丝声响,听来像是有人挪动身子,隔了一会,就听一个声音说道:“刘义士,咱们究竟是躲是逃?”正是先前那个中年书生。
娄之英心念一动,暗忖与其和刘振相认询问,对方为了义气,未必肯求自己涉险帮忙,不如在这里探听二人说话来的真切,索性下蹲着身子,静静伏在窗下,留神侧耳倾听。
就听刘振道:“这三个蛮子虽然粗鄙,但也不是蠢牛,此时虽然向南追去了,不出一个时辰必然醒悟,到时折回再搜,咱们便躲不过去。”
中年书生声音发颤道:“那……那如何是好,要不咱们逃罢。”
刘振叹了口气,道:“咱们没有马匹,逃不过他们。罢了,总不成在这坐以待毙,我们往西南走,天亮前赶到江边,那时你渡江南回,我守在江口,这三人过来,总能抵挡一阵。”
中年书生道:“这怎么成?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是你仗义相助,才落得如此田地,曲某又怎能再让你涉险拼命,独自对付那三个恶人?”
刘振道:“大人不会武艺,便留下来也无甚用处,刘某凭着早年学过的几手三脚猫功夫,还勉强应付得了,大人不必担心。”
中年书生急道:“你也说是早年学到的功夫,如今刘义士已这般年岁了,如何能与青年时相比?何况这三人如此凶猛,那夏侯帮主号称什么江湖三大帮之一的头领,不也栽在了他们的手上?”
娄之英听说夏侯南被盖氏三雄击败,心中一凛,也不知他此时安危如何,就听刘振道:“大丈夫生六尺躯,知其不可而为之方是英雄本色,这事干系我大宋安危,刘某一副臭皮囊又算得了什么!只盼大人能将信送到临安。咱们眼下便走罢,免得多有耽搁,奔不到江边便会被他们追上,那便万事皆休。”
中年书生道:“好,只是你须先应我,到时一起上船,否则曲某宁可立时死在这荒村中!”
刘振长叹道:“罢!罢!咱们一起南回,全看老天造化罢。”
娄之英知道他俩就要出来,心中已有了打算,悄无声息地离了矮房,展开轻功奔回祠堂,虞可娉见他去了一阵只一人返回,问起经过,娄之英道:“我没与他们照面,但已听得分明,他们似乎要送什么重要信件到京城,正被盖氏兄弟追杀,如今怕三雄去而复返,已趁黑往江边去了。”
虞可娉心下奇怪,暗道既然如此,你怎不与他们相认共商对策,疑道:“大哥,你待怎地?可有主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