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布施鼻中哼了一声,道:“余老道又有几斤几两,想得罪我却有那么容易么?是老子厌倦了江湖纷争,自愿到这人迹罕见的野人谷隐居。嘿嘿,小子,提到这个我便来气,你们旁的路不走,偏偏要从谷里穿过,我布置了半年,才引那只山都上当,要不是你们搅乱,这群畜生早被我赶进深山了。”
叶氏兄弟听了这话,顿时满脸羞愧,垂手道:“是孩儿们心急,担心父母安危,这才不顾您老人家的训诫,破例穿了野人谷,还把娄兄弟他们搁在了后头,险些酿成大祸。”
胡布施对叶氏兄弟却温和的多,点了点头,道:“罢了罢了,你们也是一片孝心,不过引火烧身终是自找,唉,江湖人最重承诺,既已答应了,那便好事到底,我已给冷怀古放了狠话,让他们再勿打这孬种的主意!”
叶氏兄弟大喜,齐齐向他磕头拜谢,虞可娉一使眼色,蒋韦也离开座位,跟着一起叩拜,胡布施道:“你这夯货,从此在叶家好吃好喝,倒也自在了。兀那女娃,这小子是桃源观门下,你却是什么来头?”
虞可娉报了身世,胡布施道:“原来是官宦人家、名门之后,嘿嘿,你一个官家小姐,怎地跟着一个毛头小子,到江湖中摸爬滚打来了?”
虞可娉脸上微微一红,旋即挺起脖颈,道:“前辈识浅了,谁说官宦小姐,便不能和江湖中人做一路了?”
胡布施一怔,竟一时语塞,端起桌上米酒一饮而尽,娄之英见气氛尴尬,忙岔开话题,问道:“前辈,敢问这山都究竟是什么来头?缘何这般厉害,前辈要赶它们出谷,是怕它们害人么?”
胡布施斜眼道:“你坏了我的事,我也不来怪你,左右无事,便跟你们说说也无妨。山都又被称作山鬼,和咱们同宗同属,传说便是人的先祖,这家伙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又兼野性十足,莫说寻常百姓,便是武林高手也难匹敌,若是成群结阵,则更难缠,适才冷怀古二人何等下场,你们都是亲见了。”向着叶氏兄弟一指,又道:“他哥俩本也算是聪明,可惜少年时让山鬼吃了一吓,就此变的直来直往,早无幼年的灵光了。山都在此处聚集繁衍,已阻隔了来往的道路,若将他们赶往深山,此处正是串联鄂蜀的捷径,到时百姓商旅穿行而过,叶家也不用孤零零隐居荒野,岂不美哉?”
娄之英道:“就算前辈适才得手,却也只捉住一只呵,如何能将山都族群赶进深山?”
胡布施道:“你们不熟山都习性,我将此物捉住,并不伤它杀它,而将它囚在庄子中,它自会不断嚎叫,发出预警,其他山都收到讯息,知道此处危险之极,便会拖家带口迁离。等过得几年,近处居民一多,山都就再也不敢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