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娉拍手道:“大哥,恭喜你旗开得胜!”
卓浅一怔,旋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两人若是比武较量,娄之英兵器失手,又摔得如此狼狈,自是一败涂地,可适才赌斗的明明是能否跃过自己,眼见现下对方已站在了谷口,而刚刚比拼内力,也不过是其要借力起势的幌子,心中一面不屑这等取巧的伎俩,一面又钦服此人能有急智,索性双杖一点,重回到残车上,道:“贫道一言九鼎,自是愿赌服输,明锐,你推我进谷一齐去见师祖罢。”
明锐大喜,苍阳子是本派德高望重的宿老,便是掌门也难见一次,自己有机会得以受他聆教,脸上大感有光,于是推着卓浅一路向西,引娄虞二人进到山谷。
那山谷中花草繁茂,鸟兽甚多,与主峰的景致大为不同,行了二里多远,来到一座小小的古观跟前,卓浅高声道:“弟子卓浅,前来叩见恩师!”
等了一会,观门吱呀呀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年迈的道人来,这人可比卓浅邋遢多了,须发皆都成缕,一身道袍尽是尘垢,有些污渍已油的发亮,瞧来没有九十也有八十好几,他见了这许多人丝毫不觉讶异,起了个手势,道:“贫道苍阳子,两位朋友请到里头宽坐。”
娄之英大为吃惊,先前本以为这是服侍苍阳子的仆从,没想到这邋遢道人便是鹤鸣观的前辈名宿。众人跟着他进入观内,见里头陈设十分简陋,连座椅都不够,只有几个蒲团散落在地上,苍阳子苦笑道:“贫道在此孤身一住数十年,这里连口清茶也都没有,还请二位不要见怪。”娄虞赶忙回礼拜谢,众人散坐在蒲团上。
苍阳子道:“贫道这些年隐居深山,对世事早已一无所知了,二位此番前来,怕是要问数十年前的往事罢。”
娄虞本想卓浅的脾气已如此乖张不定,他的师父一人独自清修几十年,几乎从不见外人,性子必然更加古怪,却没想到此人说话倒十分和蔼,且一语中的,一下子便猜出自己前来的目的,娄之英先将两人的名姓说了,又讲起归还宝塔的前因后果,明锐适才已听掌门说过一遍,他于观中大小事务了如指掌,又兼伶牙俐齿,每每讲到宝塔,都忍不住插嘴补充,到得后来,尽是由他来说事情的经过,只是适才娄之英和卓浅赌斗交手,因怕师伯难堪,却略过了不提。苍阳子听完点头道:“当日你们都说塔是被冷怀古偷了去,那孩子我曾见过,虽后来误入歧途走进了魔道,但其实本性不坏,性子更是高傲的紧,这般偷鸡摸狗的勾当,他是定不屑做的。”
娄虞听他口称冷怀古“孩子”,便知在他心中,这邪教大魔头怕还是四十年前的少年人模样,看来此人与世隔绝,确然不是装模作样。苍阳子又道:“明锐,我自己的徒儿,禀性最熟悉不过,两位朋友要来,卓浅岂会不去阻拦?想是你顾及师长颜面,故意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