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逐流也不下马,斜着眼道:“你便是塔塔尔部的部首吗?”
蔑古真道:“正是卑职,营口风大,还请上官到帐中宽坐。”
黄逐流哼了一声,翻身下马,领着阿兀和孙妙玫一齐进到营帐,众人落座后,蔑古真吩咐摆下宴席,又请了中原人刘恭过来作陪,酒过三巡,蔑古真问道:“上官此次来到漠北,不知有何公干?”
黄逐流道:“我来看一位朋友,他住在薛凉格河左近,叫做脱黑脱阿。”
蔑儿乞人和塔塔尔人的领地相距不远,是以两部素有纷争,脱黑脱阿正是蔑儿乞人的首脑,蔑古真闻之微微色变,道:“上官可是受朝廷谕使,来敕封此人的么?”
黄逐流道:“朝中秘事,岂能轻易吐露?首领还是不要探听为妙。”蔑古真心中极其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头继续饮酒。
又过了一阵,众人饮食已毕,黄逐流站起身来,微一拱手,道:“多谢首领盛情款待,天色不早,本官还要赶路,这便告辞!”
蔑古真也不愿再留这位巡官自取其辱,见天已渐黑,吩咐道:“来人呐,即刻掌灯,咱们恭送上官出营。”
黄逐流嘿嘿笑道:“何须如此麻烦!”双手合拢,轻轻揉搓数下,两掌一立,掌心上登时出现两团火球。
营内的塔塔尔人低声惊呼,无不目瞪口呆,黄逐流两手微舞,那火团也跟着一起摆动跳跃,就见他掌力一吐,轻喝了声“着”,两枚火团分向营帐两角射去,稳稳落在灯台之内,将里头的灯芯点燃,大帐里顿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蒙古人素信巫术,部落中巫师的地位往往比可汗更胜,塔塔尔人看到这般神迹,对黄逐流无不五体投地,纷纷倒身下拜,就连蔑古真也不住施礼祷告,黄逐流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径直出了营帐。
其实他这伎俩说来不奇,乃是在身上事先藏有磷粉,用手掌沾满后再运力生火,这手段中原民间戏法者所会多有,只是要像他这般吞吐自如,将火团射出钉准灯台,则非武林顶尖高手而不能。黄逐流露了这一手后,料定塔塔尔人受了惊吓,自此定会对蔑儿乞部有所忌惮,便不再多话,带着兀、孙二人出了大营,向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