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玉已煮好了姜茶,娘子且慢饮一盏……”
沈青棠颔了颔首,又吩咐道:“这几日将我失宠于大郎君,不得再入观云居的事儿,四下传一传。”
府里头不安分的人多了,若利用得好,有时候也是一种助力。
金影本高高兴兴目送了赵渊去沈青棠那儿,不成想赵渊不过须臾便回来了,面上的神色算不得好。
“她屋子里的那些画儿,是城东那家书画坊裱的,你送去的?”
赵渊慢条斯理地解着圆领袍上的盘扣,鹰眸冷冽地看向金影。
金影脊背一寒,连忙跪下请罪:“是……先前沈娘子说她不好出府,属下才替她跑了一趟……”
他本就奉了老夫人的命,要促成沈青棠和赵渊的好事,自然乐见沈青棠这般做。
“记清楚你的主子是谁。”赵渊的面色愈冷,随手将衣袍丢到了屏风上。
“是,属下不敢再犯……”金影对上赵渊冷如寒潭的脸色,只觉腿肚子发软。
乖乖,今儿这又是闹哪出?沈娘子别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把主子给惹恼了吧……
“自去领二十鞭。”
“谢主子责罚。”金影一叩首,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而出乎金影和沈青棠意料的是,赵渊生气的缘由,似乎并不全然因为那些画像。
而是被某种隐秘的情感搅弄了心绪,失控的感觉叫他有些气恼。
掩上门一个人独处时,绯色便悄然爬上了俊美无俦的脸颊。
他扶着额,头回直面小娘子炙热的爱慕之情,胸腔处有些闷闷胀胀的,感到无所适从。
一闭眼,便是她娇软可人的面容,以及常常挂着梨涡讨好地对他笑。
被人倾慕,是这样的感觉么?
还是说,因为他恰恰也对她有着几分好感,是以知晓她倾慕,心生欢喜以至不能自持……
“罢了,胡思乱想什么……”他嗤了一声,只当那是小娘子一时兴起罢了,说不准过几日,恋慕的小郎君又会变成了别人。
窝在贵妃榻上的沈青棠,拿羊绒的小毯子盖着肚腹,轻轻打了个喷嚏,嘟囔着:“是谁在背后胡乱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