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
嬴无忌转身看去,发现白止站在门口,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便笑着问道:「怎么了?」
白止小声道:「我已经把那三道气流炼化了,我今晚能够侍寝么?」
「你月事走了么?」
「还,还没,还得四天左右。」
「那你说个毛啊!」
「哎?」
白止聪明的小脑袋瓜终于意识到了不对,难道公子不让我侍寝,是因为月事的缘故?
这,这没人教过我啊!
不是说只要钻进被窝就好了么?
嬴无忌忍不住摇了摇头,按理说这种事情,哪有贴身丫鬟不懂的。
不过这小丫头被送过来的时候还很小,好像的确没有人教她。
算算时间。
出来之后,她亲戚刚走。
婚事虽然定下来了,但中间肯定有一段时间。
那岂不是……
先不想这些!
至少得活着从冢盘里出来才行。
仔细想想,自己无形中好像立了很g,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定要慎重才行。
他看向白止:「炼化之后呢?你修为突破了没有?」
白止赶紧说道:「炼精已经突破十二层了,凝气和聚神虽然没有,但也有种突破瓶颈的感觉了。」
她有些慌张,生怕嬴无忌一个不满意,就不让她侍寝了。
这绝对不能接受。
嬴无忌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虽说百家气运是公认成功几率最高的突破十二层的方法,但实际上突破的几率并不是特别高,只有三成左右,而且突破的时间在一到五个月不一而足。
白止这才一晚上的一时间,炼精便已经突破了十二层,凝气和聚神也有了突破的征兆。
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白止是妖王的女儿,可妖王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这里,给自己当贴身侍女?
龟龟!
看来自己的母族也不简单啊!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作为一国公子,明明母族才是自己最亲密的存在,但他却对母族的底细知之甚少,只知道母族在乾国地位颇高,但自己险些被蛊杀那次,母族却基本没有发挥。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他们跟妖族有关系?
恍忽之际,后院门又被敲响了。
「嬴老弟,嬴老弟!」
破锣嗓子。
是姜太渊的声音。
听起来还是如同以前的那般洒脱豁达。
就像是江湖豪杰,落入王朝的窠臼中,简直就是他的不幸。
「来了!」
嬴无忌应了一声,便笑呵呵地去开门。
院门打开。
姜太渊大喇喇地走了进来,拐住嬴无忌的脖子就开始数落:「嬴老弟你也真是的,几口米酒才灌了,醉了就直接,真是把我给气的啊!酒没喝尽兴,正事也没好好谈。酒量真跟娘们一样,你丫醒酒了没?」
「这真不是我酒量不行!」
嬴无忌梗着脖子,一副不服的模样:「主要参加盛会的时候我发挥太过神勇,回来的时候疲累不堪,结果还没睡着,你们就来找我喝酒了,搁你你能不醉?你要是真想跟我赛一赛,晚饭你来我这吃,谁先醉谁孙子!」
「也是哈!」
姜太渊哈哈大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嬴无忌一眼。
眼神中,并没有抵触的情绪。
神情和动作都很自然。
就连现在,那种「男人不能说不行」的不服劲也相当真实。
他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用窃听符暗算自己的真是嬴无缺。
这就好!
只要不是嬴无忌或者赵家就行。
不然这场
戏就演砸了!
嬴无忌眉头一皱:「不信啊!不信咱们现在就赛一赛,白止你去把酒拿来!」
「噢……」
白止很乖巧,她现在正处于侍寝考察期,可不敢忤逆嬴无忌。
姜太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哥我今天是跟你谈正事的!」
「正事!?」
嬴无忌脸色严肃了几分,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姜老哥,书房请!」
「走!」
姜太渊笑呵呵地进了书房,看起来精神颇为放松,毫不客气地坐在书桉前,一边打量着书房里的布置,一边感叹道:「大黎第一诗人啊不愧是,光看这书房,就知道品味不错。」
嬴无忌咧了咧嘴:「我搬进来的时候就这样。」
「哦?」
姜太渊摩挲着下巴的络腮胡,脸色丝毫不见尴尬:「这么说,愚兄这会装歪了?」
嬴无忌一拍大腿:「能选中这个,也是我的品味对吧?」
「啊对对对!」
姜太渊哈哈大笑。
嬴无忌坐在书桉上,虽然是在笑,眉头却是掩藏不住的担忧:「姜老哥,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你想说的是不是有关于冢盘的事情。」
姜太渊见他这副愁容,就知道自己昨天的动作没有错。
嬴赵王室血脉的问题,的确把嬴无忌重新逼了回去。
他笑道:「那当然了!这些天好像也就这出了,不过我还是想劝你,要不就别进去了,南宫陵那个老匹夫,一看就是奔着骗人进去杀的架势来的。就算在绛城区域,他不敢做的太过分,也免不了暗箭伤人对吧?」
「嘶……」
嬴无忌做出一副发愁的样子:「但我不得不进去啊!你也知道,那《颛顼古历对我们嬴姓极为重要,我在这边毕竟是上门女婿,指望它才能坐得稳啊!」
姜太渊不禁暗笑。
没想到这嬴老弟还跟自己耍小聪明,明明是为了血脉问题进去的,却偏偏用《颛顼古历湖弄人。
怎么?
是怕我也知道血脉规则的事情,破坏你们的行动?
也是!
未来的二圣之一,怎么可能一点自己的心思都没有?
只不过跟老哥我玩,你还是嫩了些。
这个人情,你就乖乖欠着我吧!
姜太渊叹了一口气:「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进去了了?」
嬴无忌咬了咬牙:「嗯!没办法的事!」
「没事!要相信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姜太渊豁达一笑:「其实我过来就是想问你进不进,不进的话我也能省一事,但如果你真要进,这忙我就不能不帮!」
嬴无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老哥有办法帮我?」
姜太渊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赶巧了!前几天我翻我爹给我留下来的遗物,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
「乱则冢盘的地图!」
「什么!」
嬴无忌童孔一缩,这回不是演的。
他是真特娘的震惊了。
这特娘的也太直接了吧!
他忍不住问道:「老哥,你这是进过乱贼冢盘?」
「那不能够!那玩意儿可是南宫家的宝贝,周天子都不一定能不能进去,我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那你……」
「此事说来话长!」
姜太渊神秘一笑:「你可知那乱贼冢盘,究竟是什么东西?」
嬴无忌思索片刻:「不是说当年南宫拓,以一
己之力退敌之后,将战场和敌人的尸骨炼化成了法器……」
姜太渊问道:「那你说,战场是哪里?」
「这……」
嬴无忌好像明白了一些,试探着问道:「王都?」
姜太渊点头:「对!就是王都!世人都知道,镐京旧都被毁后,平王东迁,携王在周室拥立下,在镐京重建新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新都,更不知道旧都去了哪里。」
嬴无忌眯了眯眼:「所以说,镐京旧都,就在冢盘里面?」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冢盘就是镐京旧都本身!」
姜太渊嘿嘿一笑:「不过究竟哪种说法是对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镐京旧都,我们姜家……不对!我现在已经出家了,是他们姜家还真有一些了解。」
嬴无忌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们齐国的初代封君就是姜太公。」
姜太渊点头:「正是姜太公,当年大周初立,武王最器重的大臣便是先祖,这镐京旧都便是先祖一手建造的。所以自然留有地图和图纸,我不知道怎地就有一些残片传到我爹那里了。
你也知道姜家的情况,在齐国内部处处受田氏打压,宗室子弟根本就不敢呆在国都。
我们家逃跑的时候碰到了追兵,然后我爹就分了一些遗产给我,乱糟糟的一堆我也没清点,前些日子才找到的这些地图和图纸。你要是需要的话,我送你。」
「啊!」
嬴无忌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这也太贵重了吧?我可不能白要,姜老哥你说你缺什么,我都想办法帮你搞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切!」
姜太渊一副被看不起的不爽样:「我要是没出家,你问我要我都不会给。但既然我已经出家了,这东西对我来说就分文不值。就赶巧送你一个破烂,你跟我搞这些,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这……」
嬴无忌有些不好意思。
姜太渊哈哈大笑,直接取出一叠羊皮卷,不由分说塞到了嬴无忌的怀里:「你要真过意不去,记住这个人情就行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还!」
嬴无忌一副动情的模样:「姜老哥……」
姜太渊笑骂道:「你看你这,怎么变得娘们唧唧了!这地图图纸你好好研究,我先撤了,到时候我也去冢盘里凑凑热闹!」
说罢,便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书局。
白止瞅着半塞进嬴无忌怀中的羊皮卷,不由感叹道:「那个大胡子可真是一个好人呐!」
「是啊!」
嬴无忌似笑非笑道:「他贼想当一个好人。」
不管如何,这叠地图和图纸都是无辜的。
他笑了笑,别管姜太渊现在什么目的,现在都是真心实意地帮自己,因为谶言未必会被改变,搭顺风车仍旧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他不急不慢地将手中的羊皮卷平铺在桌子上,仔细研究着旧都的地图。
嬴无忌曾经看过新都的地图,毕竟去过周王畿的人不少,在这天下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所以看到这地图一眼,他就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新都完全就是照着旧都建的。
周携王还真有些懒省事。
只不过,还是有着不少差别。
最大的差别就是——九鼎。
大周初建之时,武王定九鼎镇压天下气运,这九鼎也就成了天下权力的象征,而且每一件都是不得多得的重器,但在重建新都之后,九鼎就消失了。
而那次参与劫掠镐京的诸侯,没有一个人扛着鼎离开。
所以……这九鼎,就在乱贼冢盘之中?
嬴无忌定睛看去,发现九鼎并非都在周王宫,而是分布在王畿各处,隐隐像是处于一个阵法之中。
他对阵法并不是特别精通,不过从铁牛那里,也爆到过入门的阵法,所以现在有种感觉,这九鼎好像是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除了九鼎,这地图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还是看看图纸比较好。」
果然。
看了图纸,嬴无忌才发现真正的端倪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