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气运和法术玉简的争夺,简直和平得令人发指。
除了齐国和楚国因为扬州鼎的旧怨差点打起来之外,几乎没有出现任何冲突,往往就是好几个观光团,看着某一个小团体定鼎。
过程相当和谐。
唯一一次不和谐,就是楚国人把鼎定下来了,结果里面没有兵家气运,也没有法术。
差点给项鼎整破防,对着鼎骂骂咧咧好一阵才缓过来。
嬴无忌也是看得直想笑,因为这个情况几乎是必然的,九州鼎之中,只有周王畿离得比较近的雍州鼎比较稳,还剩下八座漂浮的鼎。
但南宫陵只准备了四道气运和三枚法术玉简,所以注定有一个鼎是空的。
没办法。
这些东西实在有些贵重,几乎每一个都对应着促成天才诞生的可能性。
就算周王室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一点也不心疼,何况周王室本来就处于吃老本的状态,这次为了旧都里的东西,强行拿出这么多好东西,一定心痛得要滴血。
不然,高低还得再添一道气运或者法术。
转眼之间,九鼎已经定了七鼎。
第八座鼎,兖州鼎也现了踪迹。
对应的又是齐国所处的疆域。
又是一大波观光团赶了过去。
一路打怪开路,跟旅游似的。
“哎!”
田文镜嘴都快笑歪了,经过这么多次,他总算明白了定鼎的奥秘,也明白了为什么楚国一定要跟他们抢扬州鼎。
虽然楚国有理。
但他还是十分不爽。
因为项鼎这个瘪犊子,催动霸王气之后实在太猛了,又猛又没有脑子,把他打得哭爹喊娘,就差求饶了,但这瘪犊子就是不收手。
现在,他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瞅着项鼎,笑容相当贱:“我就知道,人贱自有天收,有些人辛辛苦苦打下一座鼎,结果里面毛都没有。”
“我快去你……”
项鼎硬了。
拳头硬了。
“项鼎,不可冲动!”
芈星璃低声呵斥。
项鼎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不再跟这个人计较。
毕竟还是等会九鼎定了之后的正事要紧。
“啧啧!”
田文镜得意一笑,却也没有继续挑衅项鼎。
因为,他总是感觉有点怪。
太和平了!
为啥呢?
明明大家可以抢,但这气运和法术玉简的争夺,却好像变成了给小孩子分糖。
分给谁,谁就吃。
没有任何人有想抢糖的意思。
为啥呢?
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
不过兖州鼎里面几乎必然有最后一道兵家气运,齐国这次简直要赚麻了。
田文镜大手一挥:“所有齐国人,跟我一起定鼎!”
说罢,便带着一众齐国人去定鼎了。
定鼎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所有人一拥而上,用真气把飘在天空的鼎拉下来便可。
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鼎不怎么挣扎,有的鼎挣扎的厉害。
不挣扎的,只用真气就行。
挣扎厉害的,对应的掌权贵族放点血。
除此之外,就再也不用别的了。
南宫羽脸色阴沉,看向姜太渊,阴阳怪气地说道:“本来应该腥风血雨的争夺,能变得如此平静和谐,可真是多亏了姜府令啊!”
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冢盘内至少有七成的人已经知晓了九鼎的秘密。
南宫陵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众人。
如果公开,定九鼎的速度的确会变快。
但周王室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根本不差这几天。
他们要的,是其他势力大打出手,就算后面会发现规律,前面几次争夺,也足够消耗他们的力量了。
唯独姬姓联盟韬光养晦,最后一家独大,到时候牧野碑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结果……
搁这养生呢?
太气人了!
他感觉这四道兵家气运和三枚法术玉简被白嫖了,心痛得简直要滴血。
现在各家都保留了近乎全部的实力,即便姬姓联盟纸面实力再强,到时候恐怕也有极大的变数。
姜太渊撇了撇嘴:“小侯爷,我还是那句话,拿出证据!”
“呵!”
南宫羽冷笑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姜太渊则是把目光移向一边,很快就在韩家的队伍里,看到了那个不停打哈欠的肾虚道士。
从第六座鼎的时候,韩倦就回来了,一直就那么呆着。
很明显,这位道友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周天子了。
真是脑子有问题!
太上观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还好!
这次从周王畿出发之前,南宫陵把自己放进了冢盘,根据以前的线索,重新发现了太史寮的入口。
只要第八鼎能定下来,他就能逆推第九座鼎的状态,然后找到所有的入口。
韩倦这是第一次来,不太可能知道几个关键分阵的入口,肯定会晚自己一步。
就这么一步,能做很多事情了。
“娘的!”
“居然有些兴奋!”
嬴无忌搓了搓手心,只要第八鼎一定,自己就能刨除所有干扰选项,瞬间得出所有关键分阵的入口。
他的目光也扫了韩倦一眼。
三日前,在卿事寮,韩倦对他和芈星璃表现得很坦然,并没有隐瞒自己是个阵法大师的事实。
这货靠着师门的传承,能直接定位到卿事寮,鬼知道他能不能定位到别的地方。
不过看样子,他好像还没谱。
就算不能定位。
靠着第八鼎的状态,他也能够推出所有信息。
所以说,等会定完第八鼎,自己就很有可能在牧野碑面对跟姬家联盟的正式交锋。芈星璃明显不打算帮忙,整体实力肯定是占劣势的,就很蛋疼。
唯一的优势,就是韩倦需要现场推阵法。
而自己,直接选出一个答案就行。
这时间差,就是唯一的慰藉。
如果能抢占先机,也算个好事。
正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时候,田文镜的公鸭嗓忽然就炸开了。
“成了,成了!”
“都让开!”
“气运是本公子的!”
“哈哈哈……”
这货把一众人推开,直接从鼎力引渡出一道兵家气运,收纳到了自己丹田之中。
一时间,不少人瞬间打起了精神。
嬴无忌大踏步走了过去,飞快记住阵基的方位和方向,很快就从剩余四十九种可能中,选中了最后一种。
“这个结果,好像有点意思。”
他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于是便不再犹豫,直接挥手示意赵家人和一众墨者一起离开。
先机不可浪费!
而且白芷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很可能真的传送到了太史寮、牧野碑或者成康殿中的某一个。
先看看这次能不能与她汇合。
一众人,离开得极快。
田文镜看他们行事匆匆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有那么灿烂了。
娘的!
总感觉好像有些问题。
“姜府令,韩世子,请吧!”
南宫羽眯了眯眼,冲两个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双重保险,以免姜太渊太把自己当回事,也能避免韩家居功自重。
“嗯!”
韩倦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晃悠悠地蹲到了兖州鼎下面,真气探入阵基里面,从而摸清里面的阵法纹路。
“行吧……”
姜太渊笑呵呵地蹲下,这分阵的纹路什么样,他早就知道了。
再加上之前的推算,得出最终结果,最终也就用一刻钟的时间。
只是……
韩倦!
他摇了摇头,便开始在脑海中飞快推演。
很快。
一刻钟过去了。
韩倦率先站起身。
南宫羽忍不住问道:“成了么?”
韩倦蔫蔫地点了点头:“记下了!”
“然后呢?”
南宫羽有些期待:“能把入口推出来么?”
韩倦打了一个哈欠:“第九鼎还没出来呢,先等第九鼎吧!”
“这……”
南宫羽叹了口气,心中属实有些急不可耐。
但韩倦都这么说了,那就只能等。
他又看向姜太渊:“姜府令呢?”
“我啊?”
姜太渊笑着站起身:“韩世子都没有推出来,我本事哪有韩世子高?人家太上观才是道家正统,我们杨朱一脉,该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等第九鼎吧!”
南宫羽眉头微拧。
但无奈。
周王室衰落至今,能拿出手的人才真的已经很少了,尤其是阵法天才。
不然南宫陵也不会跟姜太渊这种货色和和气气的。
他只恨自己阵法造诣不高。
不过韩倦和姜太渊都这么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南宫羽扫了一眼,发现赵家、楚国还有墨者公会都已经撤了,这里除了齐国人和一些散人,就只剩下了姬姓联盟,便喝了一声。
“原地修整两个时辰,然后寻找豫州鼎!”
“是!”
……
扬州鼎。
这里已经成了楚国众人歇脚的大本营。
虽然这鼎对他们来说暂时没啥大用了,但最起码能让尸兵不敢靠近,歇歇脚还是没问题的。
项鼎一坐下,就骂骂咧咧道:“娘的!看田文镜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是真的来气啊!”
“跟他计较什么?”
芈星璃笑了笑:“区区一道气运,也配跟《颛顼古历》比?我看整一个冢盘里面,就这只公鸭还蒙在鼓里。”
“也是!”
项鼎这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想了想又问道:“女公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豫州鼎?赶紧去太史寮,反正赵家也不跟我们抢了,咱赶紧研究一下……”
“不急!”
芈星璃朝兖州鼎的方向望了一眼。
如果韩倦信守承诺的话,自然会通知她。
反正没人抢,早一点晚一点其实问题并不大。
如果不守信用……
倒也不会!
因为韩倦还缺两块玉片,这玩意儿要靠颛顼王血才能感应到,他还有需要用到自己的时候。
想着,她便从怀中取出一枚桃木片。
这枚桃木片,是她跟嬴无忌离开卿事寮时韩倦所赠。
说有了答案,就会立刻联系她。
她手指微动。
桃木片上的包浆很润,也不知道盘走了多少个小老头。
只可惜,还没有字样。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才第八鼎,怎么可能……
等等!
出字了!
芈星璃飞快托着桃木片凑近,只见上面缓缓显现出一段字。
“王宫正南五里!”
这么快?
她不由心中一喜,没想到居然还提前了一鼎的时间。
王宫正南五里,离得特别近,一刻钟的时间足以。
真是老天眷顾。
她准备把桃木片收回去,却发现上面的字迹并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