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这世界目前的娱乐模式,把戏曲拿出来着实是降维打击。
他笑了笑:“开分店当然好,不过分店的主导权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
“放心!”
花朝笑了笑:“如今用的戏本都是我们两个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别人?现在他们都在认真考虑,齐国的那个商人已经同意了,不过追加了一个条件,说想重金把我给聘过……”
“不行!绝对不行!”
嬴无忌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打断道。
花朝怔了一下,旋即掩嘴轻笑:“你这是怕我被拐跑么?”
嬴无忌:“……”
花朝笑道:“放心吧!我可舍不得……”
她顿了顿,补充道:“绛城!”
两人对视了一眼。
目光又匆匆分开。
各自瞥向一边沉默了好一会。
嬴无忌抿了一口粥,笑着打破了尴尬:“就是!绛城多好,齐国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边。况且罗相现在也不下头了,留在绛城多好!”
“嗯……”
花朝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嬴无忌喝粥。
等他喝完以后,才起身将碗筷收起。
按照往常的惯例,告别之后她就会离开。
可是重新挎起食盒之后,她却没有立刻挪动脚步,而是微低着头,嘴唇张了又张。
嬴无忌问道:“花朝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花朝有些慌乱:“今晚你还有政务要忙么?”
“应该没有了!”
嬴无忌咧了咧嘴:“不过王室那边吃年夜饭,陛下让我一起。”
“应该的!”
花朝攥着胸前的衣襟,神色有些纠结,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那吃完年夜饭以后呢?你会不会回来?我,我的意思是你总要回家,我一个人吃年夜饭总是有些没意思,你能不能陪陪我?
我知道王室那边不好推脱。
我可以晚一些,只要你寅时前回来就可以的!”
嬴无忌:“……”
他看着她。
感觉心中有些揪疼。
略微思忖了一会儿,便笑道:“放心吧!寅时之前肯定能回来,花朝姐你拿着这个,贴身放着就行。到时若你困了,就先小憩一会儿,我快回来的时候,它会把你唤醒的。”
说着,便递过去了一张符纸。
这《符箓基础》是从铁牛那边爆出来的。
虽然搞不定高阶符纸,但这种短距离简单传讯的,倒一点都不难。
说起来这种唤醒符还是铁牛自己研究出来的,能以最温和的方式把人唤醒,是当时林清的爹,让他监督林清练功,他又不想林清太痛苦的产物。
暖!
他实在太暖了。
“嗯!”
花朝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揣到怀里,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甜丝丝的。
挎着食盒,冲嬴无忌挥了挥手,便离开了驸马府。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芈星璃。
“花朝姑娘早啊!”
“女公子早!”
两女打了个招呼,便错身而过。
芈星璃抱着热气腾腾的早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嬴无忌:“哟!驸马爷又用过早饭了?真好!不像我,没有人送饭,只能大早上冒着严寒,自个出去买。”
怎么阴阳怪气的?
嬴无忌撇了撇嘴:“府上有厨子伺候你,你又不愿意吃!”
芈星璃摊手:“这种北方厨子,跟我口味对不上好吧?还不如外面的摊贩呢。”
“花朝姐也问过你要不要连你的一起送!”
“得了吧!花朝姑娘也是按你的口味做的,都快淡出鸟了!”
嬴无忌嫌弃地看她了一眼:“你可真难伺候!”
芈星璃挺了挺胸脯:“是啊!我难伺候,所以没有人伺候。驸马爷好伺候,花朝姑娘每天大早上顶着寒气过来送饭。人啊,还是好伺候点好,饿不着!”
这丫头。
话里有话啊!
自从楚国使团离开后,这位楚国女公子就有些放飞自我。
之前的大国公子气度慢慢消失不见,倒像个混吃混喝逢人便怼的小无赖。
不过嬴无忌总觉得,她的一言一行都另有目的。
所以干脆不接话了。
芈星璃却笑着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嬴兄!你跟花朝姑娘的情谊,瞎子都能看出来,又何苦忍得这么痛苦?我有一计,可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并且能安心生活,你要不要考……”
嬴无忌直接打断:“你说的这一计,前提是不是跟你回楚国?”
“昂!”
芈星璃也不避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嬴无忌嘴角抽了抽:“我说女公子!你在楚国什么处境,难道自己不清楚么?我总不能为了当一个渣男,拖家带口星夜兼程跑到你们楚国跟你一起送人头吧?”
芈星璃噎了一下:“嬴兄!跟你说话,还真是让人胸闷啊!”
嬴无忌扫了她胸口一眼,下意识说道:“女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胸闷可能并不是因为跟我说话?”
芈星璃:“???”
枣糕!
说话有些放肆。
嬴无忌瞅着她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杀气,赶忙说道:“我困了,睡觉先!”
看他蹿那么快。
芈星璃有些无奈,只能在后面喊道:“嬴兄好好考虑!也莫要对我太悲观,我在楚国的能量,其实要比你想象中强不少!”
我信你个鬼!
嬴无忌切了一声,楚国内部割裂虽然没有黎国这么恐怖,但屈景昭三家没有一个善茬。
如果自己在黎国这边什么都没有,芈星璃开出的条件要是够的话,还能考虑跟她搏一搏。
但现在。
一条妖脉在手。
大小老婆也在。
脑袋抽了才去楚国。
还能量比我想象的要大?
我还不如相信你的欧派比我想象的要大呢。
难不成楚王想要把你扶持成女帝?
关门。
睡觉!
……
大年三十,风平浪静。
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就包括韩家。
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翁婿相谐。
看起来十分融洽。
家主住的院子里。
韩赭笑眯眯地给郑濂斟了一杯酒:“岳父大人!您久在郑地,小婿斗胆把您接到绛城过年,属实有些唐突,这杯酒小婿向您赔罪!”
“言重了,言重了!”
郑濂笑眯眯地摆着手,跟韩赭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刚被叫到绛城的时候,他心中的确有些忐忑。
尤其是频繁被赵暨传唤的时候,心中焦虑更是到达了巅峰。
不过好在女婿能够理解自己,外加在徙民令的问题上,郑家步调与韩家高度保持一致,所以隔阂已经基本消除了。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在绛城住过几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居然也没有什么不习惯。能回来陪陪女儿,陪陪外孙,比呆在郑地可惬意多了。”
说着,笑容慈祥地看了看郑鸳和韩倦。
他膝下总共就一子一女,对郑鸳这个女儿无比宠爱。
对韩倦这个外孙,心情更是复杂。
那个带韩倦疗伤的道士,是他托关系请来的。
他一直都相信因果报应。
只是没想到,女婿做的恶,会报应到自己外孙头上。
韩倦被带走疗伤时,他恼过韩赭很长一段时间,但碍于韩郑两家的关系,心中火气实难发泄。
不过好在。
外孙平安归来了。
一家人至少能聚在一起。
郑濂笑眯眯地看着韩倦:“倦儿,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韩倦咳了两声,笑着拱手:“回外公!再静养一年就差不多了!”
“哎哎哎!”
郑濂笑道:“养好伤就别拖了,赶紧突破吧!没必要追求更高品的灵胎,三品灵胎已经算天才了!”
韩倦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对这个无欲无求的外公,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传说外公的书房,就挂着道德经的一句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
事实上,郑家近几代的行事风格都是如此。
不然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从郑国变成了黎国的郑家。
韩赭又把话题扭了过来:“对了岳父大人,郑地的百姓如何,有没有听徙民令迁走的?”
“放心吧,没有,他们安静得很呢!”
“那就好!对了,陛下有没有跟你谈及此事?”
“没有啊!”
“这样……”
韩赭若有所思,郑地的政策,一直跟韩土保持高度一致。
所以说,情况跟韩土接近,一点也不奇怪。
看来形势一片大好。
韩魏郑三地,应该能过个好年了。
只是……赵暨为何这么宽容?因为徙民令的事情,对韩魏两家步步紧逼,跟郑濂却提也不提这件事情。
实在让人很难理解啊!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管家声音:“老爷!平陵君求见!”
“赵契怎么又来了?”
一听到赵契,韩赭就感觉脑袋大。
这坨扶不山墙的烂泥,每次找上门都不会有好事。
每次都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二百五。
偏偏,这人谋划大事的时候,总是能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
真的是。
除了结果不好。
哪都好!
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大失所望而归。
韩赭可不想目前局势带来的好心情,被这个赵契毁掉。
他摆了摆手:“让他滚蛋!”
管家有些为难:“老爷!平陵君说,这次想见你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小表姨!”
小表姨?
南宫燕?
韩赭微微皱眉,这南宫燕颇为神秘,他并不是很了解。
但南宫燕自从来到了绛城,就一直在曹公公的监视之下,是怎么跟赵契取得联系的?
这个女子,恐怕不简单。
此来绛城,很可能带着南宫陵派下的任务。
南宫陵能给她什么任务?
又凭什么认为我们韩家会再次跟他们合作?
韩赭思来想去,现在周王室唯一能吸引韩家的,就只有姬姓联盟和牧野碑了。
莫非……
南宫燕带来的,是有关牧野碑的秘密?
韩赭咬了咬牙:“岳父大人!失陪一下!”
他心中暗骂。
娘的!
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
怎么又破戒去见这个倒霉玩意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