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敏没有放松警惕,尽管她已经对这个洞有了初步的了解。她清楚地看到,这个洞口有一丈多长,似乎是人工凿成或经过人工修整的;向里延伸则是自然形成的洞穴,洞内布满了石笋、石台、石柱和乱石,深度达到十多丈,几乎看不见洞底。洞室高大宽敞,足有两三丈方圆,看上去十分空旷。
她注意到,不远处就是那个女人的住处,仅仅是一个用兽皮铺成的简陋窝棚。对面则是一个炉台,上面摆放着一口锅、几个黄铜和木制的碗,以及一堆柴火。洞底传来清晰的水滴声,一直传到洞口,让人一听就知道洞底有水。
诗敏没有客气,她自己去洞底喝水。洞底确实有水,是从一根石笋尖上滴落下来的,直接滴入下面一个碗大的水坑里。水量不多,想来只够一个人一天的饮用水量。
诗敏并不想喝坑里的水,于是她偏了偏头,直接去接石笋上的水滴。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洞里的光线略微变暗,但她并没有在意。直到洞外传来一声惨叫,诗敏才猛然注意到洞里的变化。
她急忙回身,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不见了洞外的日光。紧接着,洞外传来了钟逸的呼叫声,那惶急之情无需言表,已经在那声音中表露无遗。
“我在洞里!逸郎,我在洞里!”诗敏大声呼喊,但钟逸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很快就向远方去了,直至声息全无。
“这——该死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在洞里?笨蛋,你的聪明到哪里去了?没有看见我走,为什么不好好找一找?”诗敏心中愤怒又焦急,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她推测钟逸很可能发现彩鹿逃了,以为自己追了上去。想到这里,诗敏不禁掴了自己几个耳光,大骂道:“臭婆娘!蠢女人!你是疯了,还是真的变蠢了?你竟然为了一头蠢鹿,穷追死追,让一个聪明的男人也跟着变得笨了!”
诗敏扑倒在地上,又拍又蹬地嚎哭起来。许久之后,她哭够了,又开始思考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我出不去,我又吃什么?真的要饿死在洞里吗?”于是,诗敏开始为生计发愁,不由自主地寻找生路。
她找到那些柴火,捡了一些出来,用三味真火点燃,总算又将巨大的洞室照亮。然后,她用柴草扎成一个小把,点燃后寻找开关洞口的机关。
据她推测,那个女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把洞口关上,说明洞口是石门,那就必定有开关之法。诗敏的推测没有错,开关洞口的确是石门,只是这个石门实在太大了一点儿,完全就是一块巨石,重量至少有几千斤甚至一万斤。石门是从右边推过来的,与左边洞壁合龙,也许中间还有咬合的机关,左右一咬,洞口就严实合缝了。
诗敏不甘心,又找到石门移过来的地方,发现也是用石槽相合,即使有缝也绝不会容一丝风吹进来,更不要说推开石门了。她心中绝望地喊道:“完了!完了!这块石头至少也有几万斤重!不管是推是挖,等我开出一条出路来,我诗敏公主已经变成死敏公主了!该死的臭婆娘,为什么要建这样的一道门?咦,不对,这道门不是那个蠢婆娘建成的。那又是谁建的呢?为什么而建?还有,那个臭婆娘为什么躲在洞里?又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诗敏的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将那个年轻女人的行为推想了一遍。虽然迟了一些,但她还是做出了四点肯定:一是那个臭婆娘不是为了对付自己才躲在这里;二是那个臭婆娘不是一般人,一定是一个武林人物;三是那个臭婆娘不是为了彩鹿才躲在洞里,她躲在这里一定另有目的;四是那个臭婆娘必是临时起意害自己,目的虽然不清楚,但总是自己无意之间触到了她的痛处,她才起意害自己。
诗敏搞清楚这四点后,虽然对逃生没有多大的帮助,但也因此让她理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她心里不由半喜半忧起来:喜的是那个臭婆娘的目的物就在洞里,忧的是那个臭婆娘既然对环境熟悉,起意关死自己,自己想出去就千难万难了。
到了这个时候,诗敏已知逃生无望,但她并没有放弃希望。她芳心低叹一口气,心情安定了许多,自语道:“唉,我真是自己找死!好好的生活不过,追的什么彩鹿!又千不该万不该地闯进这里来,碰上一个该死一万次的臭婆娘、狠毒凶残的下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