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的浪花不时地涌上海滩,撞击着礁石,同时也沾湿了少女的裙摆。
又是四年而过,当初走在沙子上都能摔跤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褪去了些许稚嫩。
身高也跟着往上窜了一大截,阮观南简直快要哭了。
她一动不动地贴着礁石壁站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催促旁边的鱼,急声道:
“阿墨,快点快点!”
阿墨不厌其烦地用指甲,在她头顶旁边的石壁上划了一道。
阮观南赶忙和去年的刻痕比对了一下,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大。
笑声轻快地融进海风里,轻灵又悦耳。
随后,她居高临下地用鼻孔对着海里悠哉悠哉的某鱼,指着礁石壁上的刻痕,颇为趾高气昂又解气,道:
“看好了,我又长高了4厘米,如今的我足足有一米六一,收起你那可恶的嘴脸。”
这四年里,两人一直都陪伴着彼此成长,也是最为要好的玩伴。
唯一出现过的一次分歧,还是在阮观南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
两人隔了一个星期没有见面。
再次见面时,阮观南看着眼前仿佛吃了饲料般拔地而起的鱼祖宗,差点哭出了声。
那就感觉就好像是,明明大家已经约好了一起当小朋友,小伙伴却背着自己偷偷喝奶长个子般,让她愤怒。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真诚又惊讶的疑惑道:
“小珍珠,你已经停止生长了吗?”
这对十分介意自己个子矮的阮观南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恶评。
于是自那以后,阮观南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量一次身高。
还拉着阿墨一起量。
一直到如今近两年的时间,那礁石壁上已经几乎刻满了关于两人成长的印记。
阮观南非常满意地跳下礁石,站到被海浪冲击过的沙滩上。
阿墨有些无奈,但还是非常自觉地游到岸边,平整地躺在湿润的沙滩上。
“来吧。”
可能是阳光过于刺眼,阿墨躺下后就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眸子,等着她来测量身长。
阮观南拿着卷尺,兴冲冲地从他的头顶量到了尾巴尖。
看着他微微卷起来的尾鳍,阮观南有些不满,下意识伸手给他捋平顺了。
阿墨眼睛猛地睁开,尾巴的异样让他下意识又蜷缩了回去。
阮观南不厌其烦地又伸手扒拉了回去。
再卷,再扒拉……
如果阮观南能把自己专注于卷尺的眼睛往上抬一抬,就会发现,
那原本皮白貌美的鱼祖宗,现在脸蛋儿红的有些诡异。
可惜,她现在的眼里心里,只挂念着他今年究竟长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