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二次、三次…… 慢慢地感觉自己越来越放松,屏息凝神之间越来越轻,越来越慢。
慢慢沉气于舌下喉间,蕴气机不散,持之、持之。
放松,可以坚持的时间长一点,放松,坚持,守住一点神念只在于舌下一点。
坚持不住了,呼……
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一片,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屋里只有五狼轻轻的鼾声。
钻进被窝,把两张鹿皮卷了卷塞到枕头下面,翻身看着黑乎乎的屋顶,看着看着,眼前更黑的黑暗沉沉漫延开来。
黑暗中,安止再一次放松,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慢慢的将不知存在黑暗何处的气息引入。
安囤的字句里,并没有将引气多做解释,这让安止也根本不得而知,到底引入的气在哪里。只能想象着有这么一种不知为何之物,如大哥所写的一般,自呼吸间引入,沉于舌下喉间。
每次呼吸间,都将新引入之气,继续沉于舌下喉间。
一息一息,循环不止。
在这静谧的暗夜中,一次次的循环之中,一声鼾声从安止鼻中传出。
安止从怀里拿出来鹿皮打开。
“啊!”安止失声惊叫。
鹿皮上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
安止看着一卷无字鹿皮,心头猛然一惊。
“字怎么都没了?字去哪里了?”
赶忙揉了揉眼睛,心中惊道:
“我眼花了?”
“完蛋了,字不见了。”
慌忙翻开另一张鹿皮,安止觉得自己的头发瞬间直立而起,身子一片冰凉。空空如也!这张鹿皮上也是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墨迹。
不可能啊,大哥留下来的鹿皮,自己每日都看好几遍,怎么现在,上面的字迹怎么会消失不见。
看着干干净净的鹿皮,安止的面容完全呆滞不动,攥着鹿皮卷的双手微微颤抖,冰冷异常。
周天循环,化九为一。神凝丹上,形藏海下呢?
凝气入体。闭目,屏息,凝神呢?
“这些字呢?不可能不见了!”看着手中两张鹿皮,紧张的安止吞咽着,说道,“不可能!”
突然,安止按住自己的胸口,一丝热流随着吞咽,从喉咙奔向胸口,冰冷的胸口在这一丝热流刺激下,宛如针刺,刺穿肌肤,刺穿胸骨,刺入胸腔,刺在怦怦跳动的心脏之上。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安止锁紧眉头,紧闭双眼。
从心脏传出的痛感,穿过胸腔,穿过胸骨,刺入肌肤。随之而来的,是心脏传导而出的温热。从胸口慢慢漫延开来,肌肤之上的冰冷逐渐消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心头的刺痛之感才缓缓释去。
紧闭双眼的安止,突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黑暗,而黑暗中微可辨识的是,眼睛凝望着的房梁。
温暖的身体有种丝毫力气均无的无力感,刚刚消逝的胸口刺痛感,还残存在记忆之中。
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的呼了出去。
耳畔传来一阵清晰的鼾声,五狼还在酣睡。
手里空空,并没有鹿皮卷。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了鹿皮卷,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安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己正睡在被窝里,刚才是做了一个吓人的梦。
梦境里,心头那一丝温热如针刺一般,总是隐隐的在脑海里闪现,胸口就像真的有一丝温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