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此人,北落涤尘面露惧色,在半空中急停,离着那人两三里远的时候就恨不得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可他一回头,便与澹台且行撞了个正着。
澹台且行皱着眉头,拦住了仓皇逃窜的北落涤尘,问道:“北落什么情况?城中不是有人作乱吗?你走什么?”
北落涤尘没有说话,悻悻地往身后一指。澹台且行侧过脑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九玄城上空有一道单薄身影,双手叉腰,桀骜不拘,此刻正一脸凝重地看着被冲出一个大洞的护城大阵。
顶着澹台且行微妙的眼神,北落涤尘有些心虚地说道:“小师叔啊,澹台老大在的话我就不去了,我怕挨揍。你回头和小徐说一声,不是我不去,是老大不让我去。所以那玉符我就不补给他了!就这样,再见!”
话还没有说完,北落涤尘竟以比来时还要快得多的速度一头扎进身侧的虚空,几乎可以用狼狈逃窜来形容,慌不择路地跑回了玄冥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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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奶奶的小徐你坑我!大债主在这儿呢你还敢叫我过来?回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不坑你个百八十两的我跟你姓!
“不就是欠了阿姐一点钱嘛,有必要这么躲着她吗?她一个长辈还能跟你个晚辈较真不成?”澹台且行向身后白了一眼,旋即来到澹台且歌身边,问道:“阿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察觉到城中有人作乱?”
“钱啊,我的钱……财源阁要修缮,护城大阵也要钱。奶奶的,我的钱,白花花的银子,闪亮亮的灵石,都没了……”
“阿姐?”澹台且行又上前问了一声,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且歌骤然回头,目光凶厉,那样子恨不得要把他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弟弟吃了一般。
做了那么多年弟弟的且行哪能不明白,这是他姐发怒的前兆,澹台且行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扭头就跑,那架势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
“跑?跑哪里去?”
可惜跑了没有三丈远,他就被澹台且歌一把拽了回来,一同被拽回来的还有北落涤尘那个倒霉蛋。两人此刻哭丧着脸,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根本不敢去直视怒上心头的澹台且歌。
“两个小兔崽子,见着我就跑有意思是吧?给老娘滚去守门!要是飞进去一只苍蝇,老娘把你们皮给剖了!资产充公修城!滚!”话音未落,澹台且歌抬起就是一脚,把这两个哭丧着脸的难兄难弟踹到了九玄城两侧。
“小歌,你这个脾气也该改改了。这么多年了还毛毛躁躁的可不行。”
随着这温柔恬静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高亢的啼鸣。南离仙子朱蒹不紧不慢地从澹台且歌身边走出,此刻她正手持锤子,一身工装,衣服上沾满了油污。在她出现的同一时刻,九玄城上空的温度也隐约提高了几分。
神识扫过下方,朱蒹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向着一旁问道:“怎么说?你会出现在这儿应该是她的主意吧?有吩咐你做什么吗?”
“静观其变,隐匿身形,不要让她们发现。”说着澹台且歌叹息一声,对着朱蒹抱怨道:“朱姐,你说我这师父是不是心理变态,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折磨人,还美其名曰历练。脑子有坑这不是。”
哼哼!你要是早生个几年就明白了,你师父的性子就没变过。看着纯白一个,切开黑透了。你以为她当年的凶名是怎么来的?那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不过历练?难不成她看中了什么弟子?想要试炼一番?这样也好,省得她一天到晚自怨自艾的,都快成怨妇了。
“这话你在我这说说也就算了,你要是跟你师父说,保不齐把你屁股揍开话。”朱蒹埋下心中的遐想,莞尔一笑,目光也落在了下方,手中掐算一二,当下也明白了许多。
“这姑娘看着眼熟,难道是魁奇当年说的那个闺蜜?不是说失踪很多年了吗?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不可说,不能说。朱姐,你心里知道就好,别乱传。”澹台且歌摇了摇头,脸色微微凝重了些许,当即命令道:“朱姐,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家那个我保证一会儿给你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好。”
说罢,朱蒹身形微虚,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几片赤羽,飘忽着落在了护城大阵之上,巩固了九玄城的防御。澹台且歌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注视着下方疯魔一般的吾囿,凭空生了几分狠厉。
“云!游!生!老东西花样不少,敢在老娘地盘惹事,就要做好死的准备。不把你的头骨拧下来当尿壶,老娘跟你姓!”
话音刚落,金光破空,威压四方。
财源阁中以莫秦萧为中心骤然爆发出一道惊人剑气,直接冲开了财源阁的屋顶,荡涤层云,净空万里,甚至动摇了加固后的九玄城护城大阵。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从他身侧飞出,三目和徐寿一同被卷飞了出去。
同一时刻,一道黑影迅捷如风,从他体内直冲而去,矛头直至吾囿。
吾囿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击飞数丈,终于松开了手。风卷成刃,撕皮裂肤,久违的疼痛唤回理智,让她看见面前之人的真容。可下一刻那个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迷住了她的理智:
别松手,去追,追他。错过了他,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师父了。追他,抓住他,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