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说段冉的通缉令不会贴满大街小巷。
一是为了方便岳雁谣行事,二是段冉身份特殊,朝廷并未大张旗鼓地通缉在临渊教看来也是合理的。
于是寂公子把袍子和面具收到包袱中……
虽然岳雁谣的样貌比段冉更加招摇。
但通缉犯公然在京城抛头露面也不合适。
所以,卸下部分伪装的岳雁谣雇了一顶带帘幕的轿子。
早上怎么进城,如今便怎么出城。
在心绪逐渐平和下来后,她开始策划献头的时机。
她不知道如公子的身份,但对方对她的试探却被轻松识破。
原因很简单,当今天下,想以智计进行预测和判断的人们大致分为两个流派。
其一为推演,其特征是注重实证。
其二是揣摩,其特征是注重动机。
如公子有一句话不仅是当着教主和幻公子的面说的,而且教主似乎之前并不知道,所以应该属实。
那就是他自己能够轻易仿制韦崇的手记,说明其对韦崇的手记十分了解,想必应该已读了很多遍,也向这位前朝的神捕学了不少东西。
人的思维是有惯性的,天下鲜有人能够同时精通推演和揣摩。
而岳雁谣虽没读过那本手记,但案件卷宗还是翻过,她知道韦崇的一些故事。
显然,韦崇是注重实证的推演派。就算他同时善于揣摩,似乎也不大愿意把揣摩的结论记录在案。
因此,熟读手记的如公子擅长的大概率是推演而非揣摩。
如公子虽然竭力地想要表现出对揣摩术的精通,但他对剑非的猜测还是太不准确。
如公子想当然地说什么剑非会因为自负而来京城的英杰会观战。
但和剑非交过手的岳雁谣很清楚地知道剑非和“自负”两个字绝无关系。
当时自己在协山径出手去抢锦盒,谁知这货在尚未出全力的情况下便想要扔下锦盒跑路。
若不是自己以其性命相逼,他也不会全力应战。
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胜负重要得多的人,怎么可能自负呢?
至于试探黄岐的一番话就更是毫无根据了。
猜测虽是揣摩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但仅凭黄岐没有追问他那离奇的梦境,便认为剑非在京城实在太过牵强。
而且刺杀诸葛幽的大事在即,他居然平白把精力放在这些毫无根据的揣测上,显然是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