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轰然摔落地面,脸上的笑意随着剧痛上涌而逐渐消失。
双手死死捂着血肉模糊的胸口,他艰难的向着四周人群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暴突的眼球中散发着对生命的强烈渴望,即便他还在大口大口的呕着鲜血。
然而此时此刻。
面对李宝玉那胡乱挥舞的枪口,生怕被当做下一个目标的赌徒们,哪里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这个将死之人。
偌大的赌坊里,只剩下了在血泊里挣扎的动静于众人的耳畔萦绕。
只是那滑腻的挣扎声越来越小,恐怕也坚持不了几秒了。
方才还在哄堂大笑的人群,皆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
更有甚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如雨点般渗出。
如果只是面对一个反抗自己的熊孩子,他们会抽出鞋底子。
如果是面对一个捣乱的醉汉,他们会去安抚劝说,甚至拉着醉汉再喝一场。
如果是面对一个持枪的暴徒,他们会求饶,会痛哭,会忏悔,甚至去逃跑。
可如今,他们是被一个喝醉酒的熊孩子用枪指着。
怎么办?
把鞋底子抽出来?
找他再喝一顿?
有病吧!
眼下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祈求老天爷放自己一条生路。
“哈哈!”
“吃横的下山砸窑!”
“都他娘的不许动!”
“嗝......”
李宝玉动作颇为利索的把扳机护手前推后拉,再次将子弹上了膛。
别看这小子喊话的调子颇为兴奋。
他的眼睛可还处于半闭半睁的状态,话语也有些含糊不清。
显然此时的李宝玉不存在任何主观意识,就仿佛是在说梦话一般。
那踉踉跄跄的步伐和还在散发着硝烟的枪口令赌徒们的脸色越发惨白。
“狗娘养的!”
“说你呢!”
“还他娘的敢动!”
“嘭!”
又是一记重锤似的闷响,将将没了声息的尸体再次被钢珠喷溅出一片血肉。
被血肉染红衣衫的赌徒们紧紧的捂着自己想要尖叫的嘴巴,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一具不喘气的尸体都能平白无故的挨上一枪,那自己还能有活路?
这熊孩子他娘的是谁家养的啊?
你他娘的倒是睁眼看看啊!
之前口出污言秽语的赌徒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牙敲下来,变成花生米给这位活祖宗醒醒酒。
“爷我看看谁她娘的还敢动!”
险些被后坐力顶翻的李宝玉东倒西歪的在原地猛的转了半圈,扑通一下,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那飘忽不定的枪口引得一众赌徒似浪潮般扑倒在地,浑身抖成了糠筛,甚至有不少人的裤裆都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