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气腾腾的怒吼,使得四周路人的心脏为之一紧。
直到车夫手中木棒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众人这才神色怪异的鼓起了掌。
只是这掌声稀稀拉拉,远没有之前热闹。
车夫亦是一脸纠结,犹如吃了一口巧克力味儿的屎,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面两句应该是:
“我这里将花嘚儿~啪扔地下。”
“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
原本是表达女儿家委屈与无奈的唱词却被李宝玉改的杀气腾腾。
如同女儿家将衣服一撕,瞬间变成了豹头环眼的赤膊大汉,于哇呀呀的怒吼中将调戏者枭首于脚下。
这戏就特么离谱......
周围路人亦是如此感受,礼貌矜持的鼓掌声刚一落下,便神色郁郁的离开了原地。
车夫将草帽扣在脸上,挡住了自己越来越黑的脸色,不想再看李宝玉一眼。
“噗嗤......”
春花和小桃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嗔怪的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李宝玉。
“胡来。”
“哪有你这么唱戏的。”
“都把人气跑了。”
“我凭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感受。”
李宝玉白眼一翻。
两女明白,这是李宝玉为了安慰她们而临时改的唱词。
虽然到最后听的不伦不类。
可那份面临侮辱时的坚决与反抗却深深的印在了她们的心里。
“无人......敢戏海棠花吗......”
见春花和小桃没了看电影的心情,李宝玉便带着神色怔怔的二人散起心来。
不知不觉,三人走到了河岸旁。
微风带来丝丝凉意,河水在阳光的倒映下波光粼粼。
河面上划船嬉水的人不少,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春花和小桃紧绷的嘴角也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见此,李宝玉心里对那两块烂肉的咒骂也终于暂停了一会儿。
“小宝玉,谢谢你......”
三人沿着绿柳的庇护下缓缓踱步,在清风的吹拂中,春花低头看向了李宝玉,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和淡淡的笑意。
她明白,刘大姐和李宝玉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帮助她们从那段痛苦而黑暗的过往里走出。
然而,这段过往是她们一生中最难以磨灭的烙印,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
小桃向河面上投去了羡慕与憧憬的目光,情绪很是低沉的说道:
“小宝玉,我们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你的无拘无束。”
“羡慕你的任性胡来。”
“可是我们不行啊,我们也很想砍下那些混蛋的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煎熬。
“可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我们依存在这个集体。”
“受到道德的约束和社会的监督,想来想去,我们......好像只能砍下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