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仙山咬牙。
这是一口憋在他心里大几十年的闷气。
为此,他常年奔波在外,穿梭于诸多险恶之地,甚至出海多次,为的,就是凑足打造他那把神兵的天材地宝。
“伱所求甚高,可未必有人敢接你这活儿。”
龙应禅并不看好,但也知道聂仙山执念多深:
“嗯,稳妥起见,多请几位神匠来,先商讨再动手。”
“多谢师兄。”
聂仙山眉头舒展。
“唳!”
这时,金鹰突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鸣。
龙应禅垂眸望去,视线似穿了万米高空,看到了一座比邻群山,三面环水的巨城。
他打量了一眼,旋即发出轻笑:
“胆子不小。”
……
衡山城。
随着年关将近,城中也渐热闹了起来。
衡山城虽没有年关大集的说法,但到了年关前后,买卖也正是最为红火的时候,各个酒楼、茶馆更是座无虚席。
“说是迟,那时快,只听一声雷鸣响彻,元庆真人踏空而来,剑指那蛇魔道人……
那元庆真人真乃天纵之才,虽尚未通脉,可只凭一身易形武功,一战,竟击杀真气内入脏腑骨髓的蛇魔道人,一举名震天下!”
一处不大的酒馆中,传出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说的是元庆传。
酒馆中酒客很多,有人在闷头喝酒,也有人在听着说书。
“啧。”
角落处,林崇虎晃动酒杯:“说书人的话多有夸大,但这位元庆真人的事迹,的确是跌宕起伏。”
说书人口中的江湖惊心动魄,似乎高手像是地里长出来的,杀都杀不绝。
可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武者,非有胜算是不肯出手的,通脉杀易形的事迹比比皆是,反过来,那可就很少了。
遑论易形杀炼髓?这已经不是少了,至少两百年里也没有几次。
“元庆传能流传这么广,自是其足够吸引人。”
方朝同放下酒杯,慢慢的吃喝,说话时,同时传音交流:
“龙虎寺内,可有消息?”
“那斗月和尚着实是個人物,那楚玄空死了快半个月了,才有消息流传出来,他门下的弟子、侍女也全都被看押审问……”
林崇虎神情凝重,他是万二分不想来衡山城的。
哪怕龙应禅带着一众长老下山,宗门空虚,但道宗的底蕴何其之可怖?
“怎么死的?”
方朝同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据说是被刺客,刺杀在宅子外面,具体如何,着实没有任何情报。”
林崇虎放下酒杯,得知这消息,他就匆匆而来汇报,他是真想立时退走的。
“龙虎内门,养生炉覆盖之地,又有龙夕象、赫连风坐镇,哪家的刺客敢去?”
方朝同冷笑一声。
杀楚玄空的刺客,必然出自龙虎寺。
林崇虎心下也这么认为,但他并不关心,只是眉头紧锁:“楚玄空是谁所杀并无意义,护法,咱们应该速走了。”
“千灵碑既然进了龙虎寺,必然会度一人出来,楚玄空死了,也必然有另外一人在,有什么妨碍?”
方朝同转动着酒杯,似笑非笑:“你不会以为老夫送出千灵碑,只是为了度那楚玄空入教吧?”
“仪式?!”
林崇虎色变,头皮发麻:“护法,万万不可!”
心中震惊太过,他差点叫出声来,但看到方朝同泛红的眸光时,又觉心头发寒。
“老夫已准备好了祭祀,今夜就发动,我倒要看看,那什么李元霸到底藏在何处……”
方朝同的话音突然止住。
林崇虎抬起头来,酒馆内陡然暗了下来,那是一个身量很高,身板很大的魁梧和尚。
他披着袈裟,肤色古铜,立在酒馆门口,就犹如一堵墙一般挡住了光线。
“斗月大师!”
酒馆内有人惊呼一声,旋即静了下来。
有人环顾四周,更多人已悄然后退,涌向后门者有之,破窗而出者有之,更有甚者,直接撞破墙壁,狼狈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