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武者们全都选择休息了,那两人也没必要整晚飞来飞去的。
若是有人运气不好睡着睡着被一些别的原因,比如毒虫啊之类的给淘汰了,那也只能请他认命了。
不过在这秘境中获得的东西都是可以带出去的,只要有心,哪怕最后没能夺得真龙遗骨,也觉得能有所收获,不会白来一趟,然后白死一次。
找了个视野和风景都很不错的山崖用来休息之后,纪允炆便坐下开始为文裳卿设计新的武器,而烛则是自顾自地说了句“对了想看看我的易形术吗”之后就开始在闪来闪去的金光中不断变换外貌。
先是威严的中年人、然后是稚嫩的少年郎、还有可爱的小姑娘......最后便是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你平时都有那么如花似玉的弟子们在身旁,大概也不需要我帮你磨砺心性吧?”
烛在纪允炆耳边柔声轻语,胸前柔软恰到好处地挤压着后者的背部。
“数到三,从我身上离开。”纪允炆淡定地将笔墨也都处理好,全都收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喜欢——”
没等烛说完,纪允炆便干脆利落地回身一肘,虽说烛反应迅速退开得及时,但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没摔在地上。
“你干嘛?!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传闻练至化境的上乘媚术,光是一句轻声耳语一指温柔触碰便足以蛊惑最顶尖的武者,看来威力确实不小。”纪允炆瞪了还在装无辜的烛一眼。
即便是他,若非心里一直有着提防,刚才怕是也会中招。
看来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啊,竟能单靠低劣的媚术让我稍稍认真起来——纪允炆心里的警惕又拔高了一层。
“开个玩笑嘛,玩笑。”被识破的烛做了个调皮的表情,“你不也没中招吗?”
“再说了,我也是想找点乐子嘛。”烛摊开手,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那些孩子重新开始活动估计还要等一会儿,这段时间咱俩总不至于在这大眼瞪小眼吧?”
“还是说,其实你很想要安静地欣赏一下现在的我?”烛玩味一笑,“你要是喜欢,这具身体的曲线还可以再诱人一点,这些布料还可以再少一点哦~”
“......”
“你,你干嘛?我说了啊,打我的话是会影响秘境稳定的。”看着纪允炆板着个脸走过来,烛吓得连连后退。
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木头一个,连玩笑都不开!
“你也可以选择多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情。”虽说已经知道了自己也能飞,但纪允炆还是在走到悬崖边上后停了下来,双手环抱胸前看着烛。
烛则是已经被逼出了悬崖,漂浮在半空。
“我不是说了嘛,比起听我说故事,你自己想起来会更——”
天边突然窜起的红光,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夜色下,那光芒红得极为耀眼而火热,好似神明的怒火般直冲天际,眨眼间便将半边夜空染得通红。
比浓稠的血多了些鲜活,比跃动的火多了些厚重。
就这么一看,当真是远胜于如血夕阳的壮丽美景。
“那是什么?”纪允炆看着那像是处在活动中的红光,如果他记得不错,白天时叶不尘用于躲避追击的洞穴也在那边。
“嗯哼~看来那个小伙子成功了,就是那个,那个.......”
“我知道你说得是谁,所以他得到了什么?”
“从这个架势来看,大概是《血王录》。”烛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番,回答道。
“《血王录》?那是——”还没等纪允炆问出,这个名字就刺激起了他脑海里的记忆,代替烛对他做出了回答。
一个武者,或者说一个存在,毕竟谁也不敢说那倒地算不算得上是武者,只能称其为“那个”。
在谁也说不上、但可以确定极为古老的时代,“那个”突然出现在了世间,有人说那是从仇恨与痛苦的深渊里爬出,也有人说那是世间一切的苦难与不幸汇聚而成。
降临世间后,“那个”用其毫不讲理、不可阻挡的力量杀戮着眼前的一切,不论是猛兽、人类还是传说中依然存在世间,尚未全部离开的神仙。
数不清的杀伐、道不尽的死亡,终于让鲜血汇聚成了不绝的江河,流淌过他行走的土地,造就了只属于他的国度。
“血王”之名,由此而来。
但后来,他却不知为何终于停止了自己那无尽的杀伐,沉默着回到了他那被血河环绕、被血雾覆盖的府邸之中。
再后来,就连那府邸,以及滔天的血雾和不尽的血河也消散干涸,不见踪影;血王的身影,更是再也无人见过。